“所以,周掌櫃,您是名醫,他呢,是神醫。這就是區別。”王三才紅通著臉說道。
“我是狗屁名醫,就是個賬房算賬的。我們總店名醫倒有幾位,沒見過如此神奇的。對了,小神醫,請您給我診斷一下,都有什麼病,別有什麼絕症啥的。”
況且看看周先生,笑道:“您哪,就是銀子賺多了,青樓去多了,補藥吃多了。”
眾人又是大笑,周先生愈發感到不可思議,這看病還能看出一個人總去青樓嫖妓,天天吃補藥壯陽?
“周先生,您以後可以改名周三多了。”況且繼續開玩笑,大夥一時竟忘了身處險境。
一天的逃命生涯中,幾個人真誠相待,倒是結成不一般的友誼。
“我小名真叫三多,這您都知道?不可能吧。”周先生看著況且的眼色充滿驚異。
“這不是碰巧蒙對了嘛,我哪裏會知道你的小名。”
“您可是蒙了一天了,樣樣都蒙對,沒這可能。”周先生根本不相信況且是碰巧趕上的。
“那您再蒙蒙,那些人今天有沒有可能闖到咱們這兒來?”王三才問道。
“呸,呸,烏鴉嘴,說什麼呢,趕緊別說這個。”驛站總管登時就慌了,連呸兩聲。
飯後,況且來到水房,用熱水洗手。
來的路上,他已經在一處山泉處洗幹淨了手,可是還是覺得手上有血腥味。到了驛站,他又用熱水洗了三遍,還用自製的肥皂用力擦洗,卻始終覺得無法把手上那股血腥洗掉。心裏的陰影揮之不去。
“我染上潔癖了,還是得了強迫症?”他也明白自己是心理作用,可是卻無法克製。
收拾屍體時,他並沒覺得有什麼心理障礙,完全在一股氣的支撐下做完了一切。過後就是虛脫,然後就是惡心欲吐,最後感覺自己無法把手洗幹淨。
他靠在木板牆上,閉上眼睛,調勻呼吸,盡力把心底裏殘存的可怕影像都去掉。這些影響之所以可怕,因為它好像要勾起心底裏的什麼東西。
對於一個人,記憶的可怕才是真正的可怕,哪怕在別人看來那是誇大了的恐懼。
克製不了這種念頭,索性就想些別的。
手裏要是有支手槍就好了,何必怕什麼李家兄弟、洛城雙驕的,不管什麼大俠巨寇,一槍了結。
他心裏暗笑,這隻是冥想而已,瞬移過來,什麼都沒法帶。
對了,暴雨梨花釘。他忽然想到了這個。
況且原本隻是轉移注意力,一味遐想而已。可是當他想到暴雨梨花釘時,心中卻是一動: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也許能行得通啊。把銀針裝進去,每次射出一支,就可以用針灸的方法克敵製勝了。製住一個人,遠比治好一個人的病要容易得多,前提是自己能把銀針準確刺入對方的穴位。
這支針槍,應該怎樣打造呢?
這是一個難題,但應該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起碼沒有造一支手槍那麼難。武俠小說理所謂的“暴雨梨花釘”當然是瞎編的,但從機械原理上說完全有可能。
下了酒桌,驛站給大夥安排了休息的房間。
況且似乎沒聽見驛站總管的吆喝,一直在心裏盤算這個物件。
應該用竹木製造,扁平的盒子,平時可以隨身攜帶,最好直接綁在手臂上,想發射時按一下扳機就行。一次發射一支銀針,難度要比一次射出多支小不少。
一次射出多支殺傷力固然大,但麵對一群敵人時就不夠用了,而且在精密度上的要求會高出許多。
盒子裏要有細密的格子,用來裝針,然而問題是怎樣打造如此多精密的扳機?又如何控製?
對了,可以借用手槍上膛的原理,扳機隻控製一個格子,是用來發射的,其他的格子隻用來儲存,發射一隻後,臨近的格子裏的針就會自動進到發射的格子裏,這就需要彈簧了控製了。
彈簧怎麼製造?
他還不清白明朝有沒有彈簧,至少他還沒見過。不過原理很簡單,不過是用鐵絲螺旋擰成螺旋狀,這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彈簧可以解決,隻是那些格子如何分布,如何控製?他還一時還想不好,最簡單是采用轉輪式,那樣又無法做成扁平的,不適合隨身攜帶。若是做成圓筒狀倒是可以。
“小神醫,您住這間,這間是驛站裏最好的房間,周爺特地囑咐我給您安排的。”
驛站總管見況且鎖眉沉思,在邊上等了很久,沒敢打攪他,隻是其他人已經全部安頓好了,不得不上前跟他招呼道。
“其他人住在哪兒?”況且看看走廊,一個人都沒有,有一種走丟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