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高明,大人實在是高明!大人的深謀遠慮,我是自歎不如啊!”而付師爺卻聽來不僅好像全然沒有常人的感覺,而且還陪笑著連聲奉承道。
“好了,別再淨揀好聽的說了!”餘知府似乎臉容一整,“他們還是趕快去辦正事要緊!”
“是,大人!”付師爺聞過即改,立刻笑容一收,恭聲答應著,同時加快了腳步。
而遠遠吊在他們身後的劉暉聽到他們的這一番談話,自然不會害怕他們,隻是在心裏暗自提醒自己,需要重新審視這位“餘知府餘大人”了。
原來,餘知府想出來的新辦法,就是發下簽票,把崔百萬父子四人連夜投入了大牢之中,以此來進一步逼迫崔百萬說“實話”。
而劉暉偷聽到了餘知府他們的底牌,知道崔百萬等人不會有事,了不起就是要受一番委屈,便帶上畢方,暫時放下了這個事情,打道回府,準備睡大覺去了。
然而,一望到他在崔府的臨時住處時,劉暉忽然覺得心頭猛跳,湧起強烈的不安,便停下了腳步,凝望著猶如一隻巨大的怪獸,黑黢黢的一片片房屋,半晌不語。
“劉暉,你怎麼了?”畢方見到他這極其少見的神情,疑惑不解的落到他的肩頭,偏頭看了看他,又打量了兩眼悄無聲息的崔府。
“嗯,沒有什麼,我們進去吧!”劉暉穩了穩神,暗自提起了靈力,沉聲了說一句,便一步一步的朝裏麵走去。
“咦?”等到了那小院的門外,畢方也覺得不對了,便心頭一急,振翅而起,化為一道閃電往裏麵射去。
劉暉按捺著內心的忐忑,深吸了一口氣,身影一晃便出現在了院內,然後運功在舉起的右手食指上發出了一道“三昧真火”,朝周圍照去。
看到眼前的一切就象自己離開的時候一樣,無論什麼東西都擺放在它們自己的位置,沒有一絲異樣,劉暉心裏暗暗籲了一口氣,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便叫了一聲:“小金它們!”同時,他晃身就出現在了臥房裏。
“哦,還好!”待見到它們三個小家夥在他的床邊擠作一堆,都安穩的伏在地上睡著了,他才放下了這個心事。
“劉暉,你快過來!”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了畢方滿含驚怒的叫聲。
“難道說,是秋蘭她們出事了?”劉暉一聽心裏大驚,根本顧不得驚世駭俗,忙如一股輕煙一般闖進了秋蘭和春草的房裏。
待看清房內的情形,劉暉頓時心頭一緊。原來她們住的廳裏,家什用具都東倒西歪,地麵上散落著茶杯等東西的碎片――很明顯,此處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奇怪,那兩個丫頭不會武功也沒有道法修為啊,這裏怎麼會是這樣呢?”劉暉還在疑惑時,裏屋的畢方惶急的又叫了他一聲。
“來了!”劉暉應了一聲,便衝了進去,一看之後,他立刻目眥欲裂,大叫道:“秋蘭!”
可此時的秋蘭卻已經無法淺笑薄嗔的回應他的呼喚了。這裏麵比外麵更亂,而且地上還散落著衣衫的碎片,門口殘留著一大灘血跡。而秋蘭此刻就好像初生時一樣,渾身赤裸著橫呈在亂糟糟的床榻上。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還有一絲血痕。她雙腿大張著的身上,處處都是青淤紅腫,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身下則血跡斑斑。
“秋蘭姐姐,你說話啊!”憑著劉暉的眼力,他自然知道秋蘭已經香消玉殞,再不能對他發脾氣使小性子了,可他還是撲了過去摟住她猶有餘溫的身軀哭喊起來。他手裏的“人造蠟燭”當然也就此熄滅,屋裏又恢複了漆黑一片。
“劉暉,你過來救救她啊!”而這時,畢方卻在一旁又叫道。
劉暉抬起模糊的淚眼循聲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於是他隻好放下了秋蘭,扯過棉被蓋住了她的身體,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起身又運起了“三昧真火”,過去從地上揀起了一段蠟燭,把它點燃,然後往畢方那邊望去。隻見春草委頓在房屋的一角,人事不知,畢方則立在她的肩頭,焦急的望著自己。
劉暉知道還是先救活人要緊,便強壓著內心的悲痛和憤怒,控製這著自己不看向秋蘭的方向,朝春草那邊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一看之後,他心知春草隻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便也不多說話,揮手發出一道紫氣拂到春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