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暉知道,那些隻會裝神弄鬼、在牧民那裏騙吃騙喝的所謂“喇嘛”、“巫師”們,一定奈何不了吸血僵屍。紮和台接下來的話語,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最先前來的,是住在臨近一個稍大部落裏的喇嘛,也就是他們族裏俗稱的“坐家僧”。他來了以後,紮和台自然好酒好茶的招待了一番。當時,紮和台藏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告訴他自己懷疑那怪物是吸血僵屍,而隻是說族裏有鬼怪作祟,希望他來為族人們解厄。那喇嘛一聽,頓時誇下海口,稱他隻要作法七天,保證各種妖魔鬼怪肯定會聞之喪膽,盡皆降服。陪坐在一旁的紮和台聽了他的話,唯唯諾諾,奉承話說了一籮筐,高帽子免費奉送了一頂又一頂,內心裏暗自期待他能言行一致。
然而,就在他作法的第五天,慘劇又發生了。這一次的受害者就是那個說大話的喇嘛。
又過了兩天,一位薩滿教的巫師帶著兩個徒弟,應邀而來。這一次,滿心驚恐的紮和台依然沒有完全告訴他真相,而結局也與上一次差不多。不同的是,此次倒在吸血僵屍利齒之下的,是那兩個徒弟,而不是巫師本人。這也是他“機靈”,見對頭是這令人懼怕的妖物,他立刻扔下正掙紮於吸血僵屍魔爪中的弟子,落荒而逃。
這一下,他們部族被吸血僵屍盯上了的消息,隨著那逃走的巫師,就在草原上傳開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就是,草原上的其他人,就象看災星、瘟疫一樣看待他們族人,遇上他們大都避之唯恐不及。還有更嚴重的事情就是,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喇嘛巫師們,對紮和台派出求援的使者,或閉門不見,或借故推脫,就是不肯前來為他們趕走或者製服吸血僵屍。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吸血僵屍並不是天天都會跑出來吸人鮮血,而隻是每隔上幾天才出現一次,每次都隻咬死一人後,便逃之夭夭,不知道在哪裏隱藏了起來。
見許多有多年交情的好友,都因為這個事情態度轉為極其冷淡,紮和台算是看透了世態炎涼,隻覺得心灰意冷,於是下令族人即刻全部分散離開這裏,再不要回來。而那些在這裏世居多年的族人還有一些戀戀不舍。就在紮和台說服他們時,一位他的也是族長的老友,派人給他帶來一個口信和信物,說可以多帶金珠,前去延請大元的國師到這裏來對付吸血僵屍。
經曆了前兩次的失敗,紮和台對此並不是非常熱心。不過,在內心深處僅存的一絲期望驅使下,他還是拿出自己所有收藏,派出了使者。同時,他下狠心把所有族人全都趕走,隻留下他自己一個人看守空蕩蕩的營地,等待國師或者他自己的厄運到來。
“老丈,您一個人留在這裏,就不怕吸血僵屍嗎?”劉暉這才完全弄清楚此事的緣由,對這位準備慷慨赴死的老族長,不禁湧起滿腔的敬意。
一聽這話,紮和台不覺把腰杆一挺,瞪了劉暉一眼,“我是一族的族長,當然要負起我的職責!老天要降罪我族,就讓我這個族長一身承擔吧!”
看著紮和台說這番話時不自覺湧出的豪氣,劉暉心知這老人年輕時肯定是一個英雄好漢,雖然此時英雄遲暮,但他一樣還是好漢。同時,劉暉心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幫他解除吸血僵屍的禍害,保護他的安全。
“老丈,您剛才說的‘國師’是誰?為什麼那些喇嘛巫師都拒絕了您,而他卻敢受邀前來對付吸血僵屍呢?”高荷同樣暗自敬佩紮和台之餘,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劉暉聽她提起了這個,剛想張嘴時,心裏忽然一動,尋思著:“國師,我原來不是遇到過一位嗎?他叫……對了,他叫‘宗真’!嘿嘿,不會這麼巧吧,在這裏又能遇上‘老朋友’?……說起來,宗真這個人對我還不錯……”想到當時與宗真他們在一起時的情景,劉暉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懷笑。
紮和台並沒有注意到劉暉的異樣,自顧自的答道:“我大元有好多位國師,他們都是佛法高深,能降妖除魔的喇嘛……”
“哦?”高荷這時插口問道,“他們也是喇嘛啊……那他們與您曾經請來過的有什麼不同嗎?”一邊問著,她一邊把探詢的目光投向紮和台。
高荷本來並不愛說話,原來一天不說一句話都是常有的事情。為此,光紓偶爾還會埋怨她是“悶嘴葫蘆”,與她在一起覺得氣悶。可與搞笑多話的劉暉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不知不覺間,她受了他的感染,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再加上她見紮和台開口說話以後,精神便好了許多,於是她就有意的引出話頭,想讓他多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