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清晨
辰山身周的金光終於緩緩消散,而辰山也終於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城堡中,一雙蒼老的眼睛看向這裏,閃過一絲擔憂。
中午時分。
“吱呀。”
副堡的後方,一扇木門緩緩被推開,一個蒼老的身影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辰山挪動過來。
他是耐瑟男爵,此時的他蒼老了許多,已經需要拐杖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立起來,他手裏拿了一個小小的木筒,堅定而又緩慢的前進著。
耐瑟男爵終究是老了,短短的一段路足足歇了十幾次才走到。
耐瑟男爵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辰山,緩緩的坐下,將拐杖放穩,顫抖的雙手擰開木筒的蓋子,裏麵是白米粥,耐瑟男爵在廚房忙活了一上午,才勉強熬出來的。
耐瑟男爵吃力的將木筒放在辰山嘴邊,白米粥緩緩的從辰山微張的嘴唇裏流入,感覺到食物的攝入,辰山下意識的開始吞咽。
很快,木筒就見了底。得到食物的補充,辰山臉色也紅潤了些許。
看見似乎有效果,耐瑟男爵艱難的又起身,一步一步往城堡方向走去。
就這樣,直到太陽西下,皎月升起,耐瑟男爵就這樣往複在兩地之間,一次次將白米粥喂給辰山。
而辰山也終於醒了過來,看著蹣跚移動著的耐瑟男爵,心裏漸漸溫暖了起來。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餐廳的掛鍾又響了起來,八點了。
魔法燈明亮的光芒下,耐瑟男爵和辰山端坐著,各自麵前放著一碗牛肉粥,這是辰山熬的,牛肉是辰山去鎮裏時鎮民們送的,鎮民們知道鎮子恢複正常時,都感念男爵大人和魔法師大人的恩德,紛紛送出食物。
耐瑟男爵喝了一口粥,抬起頭,眼眸中跳動著魔法燈的光芒,緩緩說道:“孩子,你痛苦嗎?”
“恩!”辰山沉默的點了點頭,卡羅的死去讓他痛的幾乎無法喘息。
耐瑟男爵怔怔的看著辰山,說道:“我也很痛苦。”
頓了頓,耐瑟男爵沙啞的聲音繼續傳來:“耐瑟家族有近千年的曆史,因當初平定了南域叛亂被疾風大帝賜予了公爵爵位,領土涵蓋了大半個東域,可幾百年來,經過世襲爵位繼承製的隔代降爵法令,耐瑟家族的領土一削再削,直到現在已經到了男爵的地步。”
辰山聽著老人訴說耐瑟家族的輝煌,輕聲問道:“隔代降爵法令?”
“嗬嗬,這是帝國皇室的手段,幾千年來,疾風帝國積累了太多封地貴族了,為了削弱貴族的權利,回收土地,當時的皇帝下令每兩代要降低一次爵位,削減一次封地,以便讓皇室的人有足夠的封地繼承,並加強了皇室的掌控力,除了少數貴族擁有永久繼承的權利之外,其他貴族無一幸免。”
耐瑟男爵蒼老的眼光中閃過一絲嘲諷和落寞。
辰山聽到這裏,也明白過來,耐瑟家族經過近千年的迭代,已經徹底落魄了。
“根據帝國法令,耐瑟家族還可以擁有最後一任繼承人,其實我的父親,應該稱之為耐瑟子爵,當初,百年前,落因城還叫耐瑟城。”耐瑟男爵看著東邊的方向,仿佛穿過城堡,穿過森林,看到了父親的輝煌。
良久,耐瑟男爵收回自己回憶的目光,看著辰山,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辰山,我沒有子嗣,也即將歸冥,等我死去,帝國就會收回我的領地,收回我家族的城堡,收回耐瑟家族所有的榮耀和曆史,我不想耐瑟家族終結在我手裏。”
“辰山,我的好孩子,你願意繼承耐瑟之名嗎?”
說到最後,耐瑟男爵身軀猛的一震,語氣嚴肅的問道。
辰山驚訝的看著耐瑟男爵,腦袋一團亂麻,繼承耐瑟之名?貴族?成為貴族?我一個乞丐,也可以成為貴族?!
“我,我願意!”
辰山激動的站了起來。
看著前方沉沉睡去的耐瑟男爵,辰山在門口的走廊裏坐了下來,他不敢走遠,怕耐瑟男爵夜裏需要他。
這個救了自己一命,還賜予他高貴身份的老人對他恩同再造,自己又怎能不湧泉相報。
辰山閉上眼睛開始冥想,此時辰山的精神力空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主屬性符文周圍的精神力符文盡皆熄滅,魔力珠也全部暗淡無光,十天的悲痛耗盡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和魔力。
而最大的變化,幾乎讓辰山駭然失色,他的精神力主體變成了兩個!
這種異變讓辰山驚喜又害怕。
驚喜的是他發現在兩個精神力主體的冥想狀態下,凝聚精神力和魔力的速度是之前的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