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道人聞言不由渾身一震,隨後又是漫長的沉默。那白色人影也不發一言,靜靜的呆在一旁等待著臨清道人的回答。
半晌之後,臨清道人緩緩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說完便閉眼不語。
白色人影原本已有七八分把握可使臨清道人吐出真話,此刻卻又見臨清道人態度大變,又變回原本半死不活的模樣,不由心中有些惱怒:“好!既然你做師傅的都如此絕情,可就怪不得我了!”說完便冷哼一聲,身形便在石室之內憑空消失。
臨清道人望著又空無一人的石室,半晌後方長歎一口氣,口中輕聲道:“林海,你不要怪師傅,都是師傅對不起你,隻有來生再還你了。”
這日,林海正驅使臨風簫全速前行,前方忽然遇到禁止阻礙,臨風簫便靜靜懸在半空,不再前行。林海心下便知已到了青竹居士的洞府附近,所以才會有此禁製。便緩緩將臨風簫降下,取出一張傳音符,朝那傳音符喃喃低語幾句,便揚手將傳音符拋出,口中喝道:“去!”那傳音符便急速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山間茫茫的綠樹之中。
林海見傳音符已發出,便靜靜盤腿坐下運功調息,靜待對方的回音。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隻見山內霧氣翻動,緩緩向兩邊散開,從霧氣的盡頭出來一位身著綠衣的清瘦少年,緩緩向林海二人走來。
林海抬眼細看,那清瘦少年見到林海便問:“可是林師兄?”
林海起身回到:“在下正是林海,不知青竹居士可在?”
那清瘦少年講話間波瀾不驚:“家師早已收到臨清前輩的傳音符,知道林師兄將要前來,早已派了我在此等候。現下家師正在洞府之內,請林師兄隨我來。”說著又指了指嫣兒道:“她不行。”便自行轉身往霧氣內走去,也不管林海是否跟上。
林海聽那清瘦少年不許嫣兒入內,心裏也十分明白,一般的修仙之士與凡人都無甚往來,更何況讓一個凡人進入自己的洞府範圍內,更是萬萬不可。像易遙這樣不在意仙凡之別的修仙者更是少之又少。於是林海便囑咐了嫣兒幾句,又在禁製之外圈起一片地方下了個小禁製,以防有猛獸攻擊嫣兒,讓她呆在禁製之內。此處離青竹居士的洞府也不遠,又在傲意峰範圍內,想來也不會有修士亂來,有這樣一個小禁製保護也足夠了。
嫣兒雖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想耽誤林海的正事,扭捏了一會,便自行入了禁製之內。
而此時,那清瘦少年早已出去了老遠,林海忙上快步跟上。一穿過霧氣,所見之景與方才大不相同。方才在禁製之外,看此山不過是尋常山脈,長著些綠樹紅花。此時進到禁製內,才發現原來這傲意峰乃是一座筆直插入雲端的險峰,且漫山遍野都長著翠竹,並無旁的大樹。
“怪道這位前輩要叫青竹居士了,原來這般喜愛竹子。”林海不禁暗暗想到。
林海方才聽那清瘦少年稱青竹居士為師傅,想來必是其弟子了,那與自己也算平輩,便友善問道:“不知道友怎麼稱呼?青竹前輩可就是尊師?”
那清瘦少年頭也不曾回,隻自顧看著前方前行,語氣中更是無悲無喜:“林師兄叫我綠芴便可。青竹居士正是家師。”說完便不再搭理林海。
林海又零星詢問了幾個問題,這名叫做綠芴的少年都隻是淡淡回答,能用一個字回答絕不說兩個字,真可謂是惜字如金。林海碰了幾次軟釘子後,便識趣不再開口,隻老實的跟在綠芴身後緩緩而行。
行了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峭壁,直插入雲霄,抬頭望去,並不能看到頂峰。此壁光滑甚為平滑,數千丈高的石壁之上並無可供攀附之物,隻從雲中垂下幾根藤蔓。綠芴上前,抓住其中一根藤蔓,單手一繞,猛地一拉藤蔓,那滕莽便急速將綠芴從地麵往上拉去,不過一會,綠芴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雲端。
林海立在一旁,便照著綠芴的樣子,也擇了一根藤蔓單手一繞,拉了一下滕莽之後,那藤蔓便猛地將林海整個人往上帶起。林海單手僅僅抓著藤蔓,眼睛向上望去,不多時便看見了一點尖尖的峰頂。那藤蔓依舊急速往上,隻峰頂之下的一個平台處方緩緩停住,林海便鬆開藤蔓,縱身往平台上一躍,便問問的落在了平台之上。
隻見平台之上擺著一張石桌,幾張石凳。一個滿頭白發的人正坐在其中一張石凳上怡然自得的品著茶,而綠芴則背手侍立在一旁。
想來這便是青竹居士了,林海心中想到。便忙上前一步斂衽拜道:“晚輩林海,見過青竹前輩!”
“起來吧。”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傳入林海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