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低著頭,快速地離開了圖書室。一離開那些討厭的視線,他的腳步頓時輕快了起來。伊恩很開心,並不隻有擺脫那些煩人的蒼蠅,更多的是將要離開的喜悅。伊恩要去上學了,學校位於南方議會,已經攢夠了錢,艾爾莎也資助了他一些。馬上就會離開了,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這個與他無關的家族!
伊恩微微笑了起來,但他卻又苦惱了起來,艾爾莎姐姐,要與你分別了嗎?
十二歲的伊恩陷入了即將遠行的煩惱中。
穿過兩間房子,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越過一座花園,伊恩來到一座竹林旁。再過去就是他的小房子了,伊恩吐出一口氣,將自己身上的灰彈落,這是艾爾莎姐姐的教導,無論合適,都要保持幹淨整潔。
伊恩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腳步沉穩,他不想讓艾爾莎失望。伊恩走了過去,正準備推門的時候卻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那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女人壓抑的痛楚。
伊恩的手顫抖了起來,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手卻收了回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到屋後,靠著牆角坐了下來。他抬起了頭,望著遠方的夕陽。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伊恩已經十二歲了,他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艾爾莎之是一名侍女,這是一名侍女無法逃脫的。伊恩隻是一個私生子,而侯爵有十幾個兒子。伊恩不會進去,他不願看到那一幕,艾爾莎也絕不願讓他看到。
伊恩的眼睛濕潤了,模糊的視野中一群模糊的影子劃過,他抬起手,卻什麼都沒抓住。
……
太陽終於落了下去,黑夜壓了下來,月亮升了起來,那一片銀白撒在地上,也撒在伊恩身上。背後的聲音很早前就停息了,伊恩卻不想進去,艾爾莎也不想讓他進去,這是他與艾爾莎之間的默契。
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在伊恩的背後停下來。伊恩仰起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苗條的身材露出青春的活力,剛洗過的金發垂在胸前,圓圓的臉上掛著笑容。她的眼眸裏藏著一片大海,表麵上帶著溫柔,在那深處卻是無盡的悲傷。
二十歲的艾爾莎與十二歲的伊恩對視著,然後伊恩垂下頭,他不願讓她更傷心。在伊恩四歲的時候艾爾莎就開始照顧他了,比起侯爵,艾爾莎更像他的親人,更像他的家人。所以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一抹雲色飄來過來,遮住了皎月,四周安靜了來。
不知過了多久。艾爾莎開口了:“要快樂啊,伊恩。”
“嗯。”
“要讓我快樂啊!伊恩。”溫暖從背後襲了過來,一雙手從背後將伊恩環住,艾爾莎,從背後將伊恩抱在了懷中。然後,一滴冰涼落在伊恩的臉上。艾爾莎哭了。
“嗯!”伊恩重重地答應下來,手握住艾爾莎的手。
……
“老板,我要買一把武器!”中午了,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中,而春天的羅蘭還是比較涼爽的。
小伊恩來到了一家鐵匠鋪,今天的伊恩一襲黑色修身長袍,略長的黑發整齊的綁在腦後,忙碌了一上午,伊恩的臉上有著些許汗珠,卻顯得無比自信,神采奕奕。
“哦,這位小客人需要一件什麼樣的武器呢?”光著膀子的鐵匠大聲問到。“我們這裏的武器不僅做工優良,而且樣式精美,雖然沒有附魔,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神兵,斬妖屠龍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