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慵懶曙光的籠罩中,整個棫陽城開始蘇醒。所有的醜陋黑暗都隨著夜一起被陽光吞噬,留下一片光明坦蕩。但人心的黑暗又怎是區區日光就能洗濯的了的。多少人,睜著紅色的眼,撫著胸腔中黑色腐朽的心,蟄伏於繁盛之下的暗影中,謀劃著那些見不得光的醜陋。

而這片埋藏黑暗的繁盛,最好莫過於棫陽城。作為天臨國的都城,棫陽城自然是整個天臨國的經濟交通中心,人口稠密百姓富庶,占地也是極廣的。

若要論人煙阜盛,自然數棫陽城中部以臨鳳街為中心的人口商業聚集區。可要是說權貴奢靡,那自然是要看棫陽城城東的。

棫陽的權貴豪紳之家大多聚集在城東,而提起城東的鍾鳴鼎食之家,又自然是不能漏掉了近年來炙手可熱的的晉國府蕭家。

論理說,一個國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丞相、將軍相提並論的,更遑論親王皇子了。可約莫二十年前,棫陽的兩大王府開始失勢。權利被架空後,原本金尊玉貴的王爺身份也成了擺設,除了能唬得住一無所知的百姓,有那麼幾分威嚴,在那些真正的權貴中,除了那世襲的尊貴的身份,他們什麼也沒有。而身處雲端之上,自然是要靠權勢說話。

而晉國府,除了身份要稍遜一籌,那權勢可是滿滿的。近年來深得盛寵,如日中天,再加之有太子這樣一個好女婿,蕭家和棫陽第一世家慕容家相比,也差不上多少。

晉國府位置稍有一些偏僻,占地卻是極廣,占了整整半條街去。府外極少有人路過,府內卻是一派熱鬧繁盛的光景。

晉國府的正廳極少用來接待客人,此時寬闊華麗的正廳裏是滿滿當當的人。一向眼高於頂的晉國公蕭明允此時坐在下首,滿臉笑意的看著正位上的兩人,說著客套話

“太子賢婿的到來真是讓我這晉國府蓬蓽生輝呀。”

無論是哪朝哪代,當臣子的氣焰再盛,也一定不能盛過了正統皇室去,除非有那本事取而代之,否則,將會背上不忠的千古罵名,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是以權勢滔天的晉國公在皇室子孫麵前也隻能客套應承,更何況麵前的這位是皇室儲君,當朝太子殿下。

上首的兩人極隨意的坐著,他們正是天臨的太子殿下南宮霆和太子妃蕭輕雪。

南宮霆聽到恭維的話自然是很受用,一雙好看桃花眼裏滿是笑意,如玉修長的手端起茶盞啜飲了兩小口,才將茶盞擱下,打破了片刻的安靜

“晉國公客氣了,您老怎麼說也是本太子的嶽父,常帶著雪兒來看看也是應該的。”說著一手摟過身旁蕭輕雪的肩往懷中帶。

蕭輕雪驚呼一聲,白瓷般的臉頰上染上兩抹緋紅,姣好的麵容上滿是嬌羞,柔軟如水的身子順勢就靠在了南宮霆寬闊的胸膛上,兩瓣柔軟的朱唇輕啟

“殿下…”

聲音甜膩溫婉,單單兩個字就如同從山穀花叢間蜿蜒而出的涓涓細流,在蒼翠峰巒間饒了九曲十八彎,帶著甜膩的溫軟環繞在整個富麗奢華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