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劉天河與眾人都瞧得清楚,說話的正是錦衣少年一席上的一人,隻是因為頭上戴著大鬥笠,實在瞧不清麵容,隻是依聲音而斷,料想是一個中年男子。
劉天河道:“哦,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大漏洞?老朽願聞其詳!”
鬥笠客道:“既然劉老爺子垂詢,那就恕在下直言了!”頓了一頓,接著道:“剛才兩位莊主曾經言道,說將接劍大典改作奪劍大典,為的是激勵族中子弟,增長他們的上進心,讓他們知道,隻要發奮努力,不論嫡出庶出,不論年長年幼,隻要有本事,就有作一派掌門的機會,不知這話您老可還記得?”
劉天河一愣,點頭道:“當然記得,這話有什麼不妥嗎?”
鬥笠客道:“這話不但沒有什麼不妥,而且精彩的很,非有遠見卓識之輩不能說出這番話來。隻是現下卻有些糊塗了,怎麼二位莊主比劍結束,就草草將掌門之位定了下來,將那些有能力有機會問鼎掌門之位的其他族人置於何地?咱們武林中人最講究一個‘信’字,似您老這般前輩名宿,之所以受人敬重,除了自身本領過硬以外,更大的原因是您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向來是一諾千金。若是言而無信之徒,就算本領天下無敵,也會為人所不齒,不知在下的話您老以為如何?”
劉天河暗道一聲糟糕,心道:“是啊,怎麼把這事給忽略掉了?就算沒人能勝多他們兩個莊主,至少也該走一走過場,堵住這班欲圖生事之輩的嘴。”微一沉吟,說道:“閣下的話自是有理。隻是據老朽所知,薛葉兩族中的頂尖高手就是這二位莊主,這也是他們自家人心悅誠服的,掌門之位自他們二人之間選出料來也是無可爭議的。將接劍改為奪劍,隻是近幾日的事情,其他族人就算臨陣磨槍,卻也有些來不及了。好在掌門人之位三年一換,其他人想要挑這個擔子,隻要多下下功夫,還怕沒有機會麼?再者,此番的重中之重乃是選拔武林盟主之位,這兩族的人都是忠義之輩,自是甘願為了大局作出些讓步,把更多的時間留給武林同盟的大事情上,他們的這一番苦心,卻也值得眾位同道佩服。”
鬥笠客道:“老人家一片苦心我等自是明白。隻是凡事盡可能做到盡善盡美,薛葉兩家領袖武林百餘年,很多武林中人以其馬首是瞻,所以掌門之位的定奪不應馬虎。武林盟主選拔固然重要,卻也不爭這一時三刻。能與葉莊主一較高下之人或許沒有,就算有,量也是鳳毛麟角,應該耗費不了多少時間。若無人出戰,也隻得就此作罷,也省了日後的口舌,不知您意下如何?”
劉天河猜到此人別有用心,本不想被其左右,無奈對方的話竟也無懈可擊,若再拒絕,到好似自己和薛葉兩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一般,於是點頭道:“閣下倒是一片好意!這樣,老朽和二位莊主商議一下,請略等片刻!”說罷一拱手,走回台後,和薛葉二人商議。
葉千江戰敗了薛舞陽,自料薛家已沒有人敵得過自己,而葉家弟子之中不要說沒人敵得過自己,就算有,也斷斷不會向自己挑戰,再比下去,隻會讓自己的聲威更勝,於是淡淡道:“這位朋友說的倒也在理,咱們總該給其他族人一些機會,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薛舞陽心中卻頗不是滋味。本來按照以往的慣例,今年應該自己接任掌門之位,可偏偏葉千山非要提議比劍奪帥,硬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大部分族人和劉天河等與兩家交厚的武林前輩,把接劍大典改成了奪劍大典,讓自己和本屬於自己的掌門之位擦肩而過。他聽了台下那人一番說辭,雖不清楚其用意何在,但卻好像不服氣葉千山當掌門一般。隻是自己心中明鏡一般,知道在薛家實在挑不出一個能和葉千山一戰的人出來,自己敗在葉千山劍下,已經令薛家抬不起頭來,若再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家子弟強出頭,再給葉千山戰敗,那薛家真怕就此一蹶不振了。倒不如就此打住,讓自己一人的恥辱,換來族人的奮進之心,三年之後卷土重來,說什麼也要為家族爭回一口氣。想至此對劉天河說道:“我看就不必了吧!薛葉本是一家,誰做掌門都是一樣。況且葉師弟的武功德行也是晚輩素來欽服的,他做掌門,也是眾望所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