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寞告白後的第十四天,於靈接受了他。而我很驚訝。印象中,於靈是個中規中矩的女孩子,是那種麵對告白會倉皇而逃的姑娘。或許隻是我印象中。
“他很好,我感覺是這樣的。”於靈這麼說。大概談戀愛的女孩子都被洗腦了吧。
彼時,我抬頭仰望天空,想著另一個男孩子。於靈和楊寞在那年春天在一起了,我在那年夏天追求他。
這樣說可能有點亂,我還是從那一年的四月開始說吧。
應該是高三最後一次調換座位了。午後的陽光帶有四月特有的矜持,不熱烈,曬得人很舒服。我趴在教室外的欄杆上,等著班長點到我名字,才能選座位。
像我這種四體不勤的人,看見我原本的座位還空著時,就懶得再挪。再看看同桌的位置上,我有點猶豫了,張繆已經坐在那了。
張繆算是我們班家世最好的。父母經商,家裏有錢,又在政府裏有人。我就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最煩的就是和有錢人打交道,盡管有錢的是他父母。
他去搬書時,我看見他的桌子上蒙了一層塵埃,逆著陽光爍爍閃亮。盡管沒有交清,我還是幫他擦了。最終,我還是和張繆做了同桌。
雖然同校,但那是我第一次見楊寞。還記得是我和張繆做了兩個星期的同桌後,一節數學課上,楊寞發出一聲令人震耳欲聾的一聲“報告”驚呆了我們班所有人。數學老師應聲扭頭看著楊寞走進班門。楊寞和數學老師耳語一陣,楊寞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當時我隻有一個感覺,他人高馬大,一聲報告震三天,打架一定在行。想到這,我回頭看向張繆,他似乎和楊寞在同一高度,那他是不是對打架也很在行?其實以後的日子我沒見過他倆打架。
張繆比開始時我像象的好的很多。我以為他穿著別人穿不起的衣服,拿著很少有人拿的手機,他爸還經常開車來接他,所以他就是一闊少爺,脾氣也應該是闊少爺型的。事實卻不是。
對於他的看法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我已經忘了。現在隻隱約記得,我一而再,再而三把他氣惱,而他從來不發脾氣。最多也就是在噎得沒話說時,他自行扭頭背對我,不隻是看什麼還是壓抑什麼,然後回頭回我微微一笑。當然我也會回他微微一笑。
想一想,那也算我們之間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我是個典型的理化生盲。對於理化生我隻能這麼形容。遇上理化生,我就成了,未進化完全的生命體,一天退化三次的史前生物。
至於當初怎麼報的理科,是我媽在我在分科誌願表填完文科後,她就找到我的班主任,把我的表改成理科。我哭過,也鬧過,但無濟於事。
從此,每逢考試劃分數線時,我永遠都在高不成低不就的三本分數線上多那麼幾分。
四月底有一場理化生的實驗小考。看著印了十幾頁的實驗冊子,我承認我一敗塗地。
“怎麼?不會?”我坐在臨窗的位置,而那一天陽光明媚的剛好,我側臉看著張繆,他在一團光芒之中。張繆白色的衛衣熠熠發光,而他臉上一層細細的絨毛籠罩在臉周,看起來他整個人就像個光源。
意識到我注視他太久了,我不好意思的把頭垂向課桌:“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來來來,我今天心情好,給你講一遍。”他嬉笑,坐下來,打開他的實驗冊子,我下一意識看了一眼,字寫的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