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蕭吃飽了飯，足足過了一個小時，也沒見祁靳下來，她有些奇怪，這家夥早就醒了，呆在上麵做什麼？
她起身，正準備上去看看，忽然放在身側的手機鈴聲響了。她的動作頓住，拿起手機接起來。
“千離？”
“我到了錦緣小區，不過門衛不讓我進去。”
“我知道了，等著，我去接你。”
……
顧蕭蕭看著千離帶來的兩個骨灰盒，隻覺得心中那刻意忽略的，壓抑了好一段日子的，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的感受，再次充盈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眼眶瞬間酸脹的厲害，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她深呼吸調節了好幾次，都不能換過神來。她沒有像一開始知道的那樣，失聲痛哭、忍耐心裏的悲傷，她在克製，克製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悲傷到了幾點，連流淚都成了奢侈。盡管內心早已血流成河，可她卻再不流一滴眼淚。
她對自己說：一定要報仇！
“我先走了？你……可以嗎？”千離接到了電話，似乎有事，遲疑的問道。
“嗯，沒事。”她點頭。
“5。31是你的生日，是個複出的契機，那天的行程，我會為你安排好。伯父伯母……你想要怎麼安葬？”
“不聲張，他們需要安靜，不能被打擾。”想起父母雙雙攜手並肩的背影，顧蕭蕭靜默一笑。
“我明白了。”
……
千離離開了，顧蕭蕭坐在沙發上，看著放在身側的兩個骨灰盒發呆。
對於凶手，怨、恨，是一定的，不過轉念一想，她發現，也並不是恨之入骨的。起碼，他們沒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在同年同月同日相攜離去。她想，既然他們早有所預料，當時應該是坦然而平靜的，甚至是滿足的。
這樣想著，顧蕭蕭的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
時至今日，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顧蕭蕭忽然福至心靈，醍醐灌頂。原來，當初老媽那讓她覺得不安的目光，是因為其中流露出的濃濃的不舍，讓她心慌。原來，有很多次，父母不經意表露出的異樣，都被她遺忘了……
介寒站在角落，看著少夫人黯然傷神，心中有些愧疚，抿著唇沒有說話。
祁靳下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沙發上，顧蕭蕭背脊挺直坐著，垂著頭，看著身旁的兩個盒子，眼中流露出許多複雜的情緒，她的背影有些瘦削，卻很倔強。
他眸色一頓，微一思忖，再看見自我愧疚中的介寒，便大概弄清楚了是什麼回事。
雖然這一次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反應劇烈，可是看她表現的如此平靜，他卻覺得更加的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腳步已經走到了沙發旁，走到了顧蕭蕭身邊，矗立沒動。他的眸色沉而深，流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沒人看著，不必壓抑。”
祁靳的嗓音很清冷，雖然聽著舒服，可是卻總會讓人感到冷漠，好像不含任何情緒，可是顧蕭蕭卻聽出了他不易察覺的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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