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
一盆水就這樣突然嘩嘩的淋到靈毓的臉上,她的發稍兒也或多或少沾了點,黏在了臉上,使被水潑醒的靈毓頗感不適。
入目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連頭都是昏昏沉沉的,隻感到頭很重。
“醒了?”耳邊傳來一聲縹緲的女聲,卻不真切。
“啊,”靈毓表示剛剛從迷藥中醒來還很迷糊,反應慢半拍。
“恩,會說‘啊’就表示醒了,那就行!”
所幸對方似乎看慣了她這種樣子,倒也不驚訝。隻是扶著她,讓她喝下一碗藥味濃鬱,入口無味的藥。
喝了藥,靈毓才覺得不再含糊,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清晰了。
側頭隻見淺紫色的輕紗及紗下一襲金藍色的流蘇隨風飄動,身下是一張柔軟並沾有濕意的大床,散發出淡淡的檀木香,令人心安。榻邊有一扇窗,手工精巧,材質稀有,正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窗前是張木製的梳妝台,除了銅鏡與靈毓剛剛喝完藥的碗,便是螺子黛,口脂,胭脂等,還有些小巧精致的頭飾,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其次便是一把放在木桌上七弦琴,單單從色澤,琴弦,琴身便可看出是琴中上品,隨後是一張木雕折屏,由花梨製成,屏上刻著的卻為一棵棵青鬆,生動逼真,畫筆流暢,氣韻渾厚,大家之作。其他的便由於屏風展開,遮蓋了後麵的景象,導致看不到。
不過,靈毓現在也無暇管這些,她的注意都集中在坐在床上,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上。
這是一個媚色天成,風情萬種的女人,一張臉並非絕色,隻算得上是上等,可眼眸流轉間的風韻,一笑一顰間的嫵媚足以讓人淪陷,這是一個罌粟一樣的女人,縱使她身上的紅裙將她魔鬼的身材遮蓋得嚴嚴實實,也未作出什麼出格舉止,可偏偏是那般勾魂,連她一介女子都差點被魅惑。
“姐姐,你好漂亮呀!”
女人天生喜歡被人誇美,比如眼前渾身透露出女人味的這位,雙眼裏滿是笑意,隻是靈毓卻沒發覺她眼底深處閃過的一絲探究,“小嘴真甜,不過奴家可都三十好幾了”。
“怎麼可能,姐姐看起來才最多二十歲,姐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吧,我阿娘告訴我隻有天上的神仙才能永保青春,”仙女?我看千年老妖才對吧,比她兩世年紀加起來還大,靈毓在心中默默吐槽,但麵上還是在恬不知恥地裝嫩。
“瞧你這小嘴,奴家真是越來越舍不得你這娃娃了,不過奴家要先去把喂你吃藥的碗洗了,還要給你拿件衣服,待會去洗個熱水澡,看你這臉上,衣領上都濕了,自己都不覺得難受嗎?小心生病。”話落,便起身去梳妝台上拿碗。
“這不是看到姐姐被姐姐的美貌驚呆了嘛,”靈毓赧然一笑,卻又好似這時才發覺房間的大氣不凡,驚叫道:“哇哇,好漂亮的屋子呀!”隨後又發覺什麼,急匆匆的向那女人喊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回眸一笑,頓時媚意橫生,聲音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變得嫵媚多情,蠱惑人心,“在這裏,所有人都沒有名字,隻有代號,而奴家是蒲月居殺手七號,暗雲樓殺手四十號,代號‘美人蛇’。”
說完,不等靈毓反應便走過屏風,離開了。
美人蛇?真是人如其名,美麗卻有毒。
隨即靈毓便望著頭發上還在滴答滴答的水滴想著昨天,昨天便是七天之約,到那個地方的人,加上自己一共才九個,隻是卻不見那個咬了她動脈的臭小子,沒想到竟被人殺了,不過也不排除是被什麼人帶走的緣故,可惜不能報仇了。
而這迷藥便是告訴我們生存規則的那些青衣殺手專門為我們準備的,原因嘛··當然是在不確定我們的身份是否清白的情況下,讓我們不記得如何去組織的路。本來她之前就預料到會有迷藥的,早有準備也就假裝昏迷,誰想到那三個青袍人竟要檢查脈搏,看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害的她隻能趁他們不注意時嗅了嗅自己身上沾的迷藥。好在迷藥功效不錯,隻是聞了一下就昏了。
而在門外,原本早就應該離開的美人蛇卻是將左手的袖子往上挽了幾圈,盯著自己的裸露的肌膚,宛若陽春白雪,可在手腕處卻是又通紅的一圈手指印,還略腫,似乎是手掌捏住手腕太過用力造成的,在瑩白勝雪的前臂上甚是顯目,而這正是屋裏那位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朋友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