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裏一道白色的人影撲楞楞地亂劃著,天河廣大,不知何時才能劃到頭。交淺心頭直冒火,口中不停咒罵著那該死的玉帝。
話說那日玉帝本改在淩霄寶殿上飲酒,下麵左右十餘裏下去,坐著大大小小天上地下的有品階的神仙。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著玉帝陛下,說什麼萬民安定仰賴你,道什麼社稷福祉拜托他。全一套地從凡間學來的酸詞,他們自己倒是講的頗為歡暢,玉帝爺爺卻有點不耐煩了。
每三千年一次的蟠桃會,這些個仙人們總要來這一套,奈何每年的詞都差不大多,那些仙們說了上句,玉帝早就能猜出下句了。
揮了揮衣袖,玉帝打了個哈欠緩緩步下九級玉階,繞過後麵雕龍畫鳳的屏風,便向蟠桃園走了去。
話說玉帝哪不去,偏偏要去那現在極冷清,連半顆成熟的桃子也無的蟠桃園,自然有其用意。這用意,此刻在天河裏奮力劃著的交淺自是明白的,奈何明白地卻有些晚,那時她在蟠桃園的西南角打著輕酣睡午覺的時候,卻是半點不知道。
那時她正沉沉地睡著,夢裏想著那帥氣的二郎真君可真俊,歡歡喜喜的就要一親真君芳澤的時候,一不小心,便從那高十丈的頑石上落了下來。
交淺雖是小仙,這點高度掉下來卻也傷不著她。摸了摸額頭上鼓起的小包,交淺一瘸一拐地往林子裏走去。
午休過後,她總是習慣性地要在這蟠桃林裏轉一圈,據她自己所說,是為了醒神。她常說,她午休剛起,是身醒而神未醒,非得在這不甚茂密的蟠桃林裏轉悠幾圈,方能再次耳聰目明。
這次午休休得極不好,原定於那駕車的羲和太陽神過了淩霄寶殿的正門時才堪堪醒轉的,奈何那二郎真君總是不給麵子,我那紅彤彤香噴噴的小嘴吧就要揩到他的腮幫子的時候,他偏偏要極頑皮的一讓,於是乎,小仙交淺我,便華麗麗地摔了下來。唉,今次必得多晃悠幾圈了。
我從西南拐向東南,這裏都是些近一萬年來栽的小蟠桃樹,是洪荒山的異種,不同於以前蟠桃園枝葉不密桃子也不大的那些蟠桃,這些新樹,棵棵上麵長毛了大個大個的桃子,讓人看得甚是流口水。隻可惜,交淺搖了搖頭,有些頹喪,都被那些該死的王八蛋摘走了,竟連一顆都沒給本姑奶奶留下。
懷著無限惆悵的心情,本仙又左拐右拐向了東邊。這東邊是蟠桃園的最裏側,蟠桃園那高三十丈的大門在正西邊,從正西邊的大門到這東麵的裏側,可要穿過足足三百裏的桃林,因此這裏常常並沒仙人。
這裏也是本仙的寶地,隻因這有一處活泉,不知從哪兒來,卻水極清澈,既可以喝,又可以洗澡。
脫離衣服就要下水,突有人聲響起,交淺本仙我那最後一件內衣剛剛褪去一半,便再也動彈不了。那莫不是玉帝爺爺嗎?
交淺仔細打量著,隱隱綽綽處,蟠桃樹枝葉遮擋,玉帝那白色鑲金邊的衣服還是鑽進了交淺本仙的眼睛。另一位呢?交淺再定睛看去,乖乖不得了,正是她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西王母娘娘。
這是在幹甚?西王母是西王母,王母是王母,難不成這西王母竟和玉帝爺爺有著奸情?本交淺仙人自小便愛那八卦閑談,這現成的送上門來,本仙豈有不收之理?
此刻的交淺極是興奮,在天河裏劃著的交淺卻滿臉悲憤,交淺你個大笨蛋,玉帝的私情也是你能夠探聽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