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夜白心裏歎了口氣,沒想到最先對上的竟是一一的同門。
壓下胸中欲翻湧的血氣迎了上去。應該能撐到老四來吧。
方丈崖的上空,尹夜白與宋昉打得難舍難分,過了百招也仍未分出個高下。
“這宋昉小侄真不愧是華乾掌門的首徒,竟能與尹夜白過百招!”任逍遙忍不住感慨,“英雄少年啊。”
“哪裏哪裏,宋昉再怎麼樣也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任兄派中的弟子才是個中翹楚。”華乾的一名灰衣長老十分謙虛,卻掩不住些許得意。
“哈哈哈……林長老過譽了。”任逍遙大笑。
一旁的紫衣少女心裏不屑,若非大哥重傷未愈又挨了一掌,莫說是華乾首徒,就是他掌門親來也未必能是對手。更何況看在自家嫂嫂的麵上,大哥是怎麼樣也不會對華乾的人下死手。簡直是王婆賣瓜!
正當正魔兩道之人都注意著上方的交戰時,一道不知何處的陰風再次襲向了紫衣少女。少女不察,躲避不及受了這一掌。
還未等她緩過神,一支暗鏢有力地劃了過來。
紫衣少女一時慌亂,都隻能愣愣地看著暗鏢直逼她麵門。
此時交戰的兩人運了自己周身靈力,準備最後一擊。
看到紫衣少女的情況,尹夜白轉變了靈氣的方向,千鈞之際截下了這枚暗鏢。
宋昉暗道糟糕,卻怎麼也來不及收回這掌,拍向了尹夜白。
尹夜白傷上加傷,壓下的氣血噴湧而出,身體不受控製地向懸崖墜落。
紫衣少女顧不上自己的傷,連忙奔向崖口,卻隻抓落了尹夜白銀色的麵具。
少女跌坐在地上,無力地喚了聲“大哥”。
眾人還緩不過神來,尹夜白……就這樣……死了?
在一瞬間,一襲白衣蒙麵而來,飛過他們的上方跳下了懸崖。
還未來得及高興的眾人錯愕,這……又是誰?
紫衣少女慌亂望向崖下,剛才那是,嫂嫂?
懸崖之下,白衣女子急速下降,追上了意識不清的尹夜白。
當她的手觸碰到男子時,男子恢複了一絲清明,對上女子的視線,蒼白的臉上撐起一抹笑意,攬手抱住了女子。
“夜白……”麵紗下,女子笑容明麗。“夜白,我陪你。”
尹夜白隔著麵紗輕吻女子的嘴角。
“我會記得今日,記得此刻,記得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沒有回應她,男子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
尹夜白取出懷中的玉佩,將它塞入女子的手中,仿若沒有聽到女子口中的那幾句“不要”。隻輕念幾句,一道金光便沒入女子的額頭。
他漸漸鬆開攬著她腰身的手,將自己僅剩的幾分靈力注入她的體內,在他的身上設下重重護身結界,最後趁著神識未泯之時將她抬手送了上去。
耳邊疾風呼嘯,他看著她拚命想攥緊自己的袖口,卻還是錯過了分毫之差而抓空。
她眼中滑下一滴淚,落在他的頰邊。
最後,她隻見他嘴角揚起,耳邊飄散著他的話語,“答應我……活下去。”
他看著她拚命地在結界裏做著無用的掙紮。
老四應該快來了吧。
他閉上雙眼,笑得溫柔繾綣。
一一,你可知,能得你,是我一生之幸,又怎舍得你死。
方丈崖下,兩個人,兩個方向。
崖上,卻是劍拔弩張。
“阿四哥哥,他們殺了大哥。嫂嫂她……跳了下去。”紫衣少女看到匆匆趕來的一十三天眾人,起身奔向為首的錦衣男子,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來人接住她,安慰著懷中的人,“容兒放心,四哥在。”
“風清塵!你竟敢叛離正道,偏幫著這群魔教一十三天之人!”正派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錦衣男子。
“叛離?我風清塵本就是一十三天的司使,又何叫偏幫!”風清塵語氣陰冷,一雙鳳眸冷冷地掃過眼前的眾人,最後視線停在崖邊。
突然瞥到在升上來的白衣女子,連忙吩咐旁邊的人:“芍藥,快接住她!”
芍藥領命,一條紅菱從手中飛出,纏住了終於打破結界卻依舊想要下去的女子,將她拉了上來。
風清塵鬆開紫衣少女,急忙將她接住,“一一。”
白衣女子站定,推開風清塵,喚出一把青劍,劍氣淩厲,不遠處石碎樹倒。
空氣中響著女子淒冷的聲音:“八年前之事我們本已放下,隻想無爭度日,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還是要苦苦相逼。今日之仇,八年前之恨,我一十三天定要你們全部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