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投資人虧錢是做電影的最高道德
專題
作者:雪風
這是個每個毛孔都流著正能量的人。
她40多歲離職,創立自己的公司。此前,她的身份是時代今典傳媒集團的執行總裁。這種中年創業的勇氣,並不浪漫和神話:“跟前一個公司老板的經營理念不和,被迫終止職業生涯。去業界求職,沒人要我,真沒人要。沒辦法才自己幹,所以這是逼出來的結果。”
她有一份耀眼的職業經理人履曆。進入電影圈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張藝謀的新畫麵,因跟張藝謀一起合作,雖然從事財務,但“起點較高”,在新畫麵的一個個電影案例中,暗暗用功的她“迅速地變成內行”。隨後五年的星美傳媒經曆則更為重要。從財務一直做到集團副總,對影視製作、院線建設及管理等電影產業鏈的諸多環節有了諸多了解。也是這段時間,她培養了自己挑選電影項目的能力,每天上班時各地影院發來的報表成了她的最好教材—票房、上座率等數字在日積月累中成就了她精確的商業感覺。
這是位對商業原則貫徹得徹頭徹尾的製片人,她那些從財務數據裏總結的選片哲學實利又實用:“我會看它是個體的表達還是集體的共鳴,如果是特別小眾的個體表達,基本上會否掉。”她覺得一個合格的製片人要掌控的是電影的全部,必須有強大控製力,“電影是不允許犯錯誤的行業,一個點上犯錯就可能滿盤皆輸。”
她堅信自己的眼光。做獨立製片人以來,唯一兩部虧本電影都是她早有預料又堅持製作的。一部是《李獻計曆險記》,這對她是次探索。至於《飛躍老人院》,則完全是她為了完成一個投資人的心願。
雖有《錦衣衛》《葉問》《小時代》等知名作品,每天迎接她的仍是不安全感。“做成功一部電影,不代表永遠成功。我一直覺得電影上映完,它成功與失敗就過去了,重新歸零。所以沒有永遠的英雄。你不知道下麵等待你的是什麼,能做的隻有踏踏實實去努力。然後接受結果,因為不接受也沒用。”
她最喜歡談的一個詞是堅持。她始終記得獨立做第一部電影《錦衣衛》時找投資的窘境,沒有了大集團庇護,資金第一次成了巨大困難,最終,一個民間收藏家基於對她人品的信任給了她600萬現金,這才讓她的創業夢能夠延續下來。因為機會的來之不易,讓她更懂得細節的重要,“做不好小事就做不好大事,每件事都是你的名片。你拿出去一個報告,排版都是你的名片。”她看起來也真心喜歡中國電影的一切,“電影圈比起其它行業那些腐敗、醜陋純潔得多。同行業間的競爭,也隻不過是說我的作品拉到市場上比比看,你五個億,我非要六個億,那也是自己甩開膀子幹,而不是去破壞別人。”
所以她對中國電影的一切都抱著一種諒解的態度。觀眾的罵聲在她眼裏隻是這個行業興盛得太快,一切都還沒準備好。她覺得沒人會願意拍爛片,“他希望做好電影。但因為可能各種素質還不夠的時候,做了不好的電影。”對於偷票房等行業醜陋現象,她認為“隻是個別現象”,未來隨科技手段的進步,這種現象會更少。至於前段時間爾冬升導演奮力聲討的演員軋戲現象,她則持一種現實主義的悲觀,“港台和內地,男演員加起來超不過十個,女演員加起來被市場認知的也超不過十個。幾百部電影就要這二十來個人,怎麼承擔得起。”
電影對她來說,隻有兩個東西是堅定不移的,一是不讓投資人賠錢,“我不能辜負投資人的這種信任,他們都是真金白銀投進來的,”所以在跟投資人談時,她說她秉持實在的風格,“我不會忽悠,不會講假大空的話。我會告訴他好的時候盈利會有多少,你虧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我會都分析給他聽。”而這麼做的結果,她收獲了一批信任的夥伴,當然“有的人聽說還要賠錢呢,可能就嚇跑了”。二是低級趣味的不會做,“我還是喜歡真善美,不喜歡揭露假惡醜,可能社會需要,但我不喜歡做。因為社會上各種矛盾夠多的了。”
除此之外的東西,對安曉芬來說,完全來自於市場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