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負荊請罪(2 / 2)

周海川同誌就是烈士,現在周宇軒又成了烈士,周宇軒的母親守著兩個烈士,兩個悄無聲息的牌子又有何用。葉淼這話說完,卻見田弘卓還是沉默,自顧自的在想著什麼,心裏也便更加沒有底了。

老舊的臨時辦公室很是安靜,葉淼正要張嘴說話,辦公室外再一次響起敲門聲。田弘卓從思索中回來,隨後喊道“進來。”聲音有些沙啞而低落。

門被推開,原來是馬湘雲帶這大頭過來。田弘卓知道他們是來辭行的,立即起身。馬湘雲表情也是很凝重,後麵的大頭也早已經換上軍裝,但臉上並沒有喜悅,倒是寫滿了不知名的悲傷和離愁別緒。

馬湘雲進門立正,嚴肅而認真的敬了一個軍禮,田弘卓回敬。葉淼站在那略顯尷尬。

“師傅,我請罪來了。”馬湘雲敬完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請罪。田弘卓嘴角抬起,笑得有些勉強,相互介紹了葉淼和馬湘雲認識,便招呼他們都坐下。他自己也不回辦公桌前,在一處板凳上坐下。

“馬隊長,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就不要在喊什麼師傅了。”說著望了望馬湘雲,滿臉滄海桑田的田弘卓此刻更顯英雄遲暮。

馬湘雲心中一陣唏噓,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學生沒能救回師弟宇軒,無能呐。”

田弘卓再一次歎氣:“要說負荊請罪,該請罪的不是你們,而是我。我應該向周宇軒的母親去請罪,要說無能,也是我這個公安局長無能……”

田弘卓的話語有些悲切,也許這房間裏葉淼和大頭隻能聽懂田弘卓這話的百分之五十,但馬雲在卻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周海川、周宇軒都是田弘卓的下線臥底,這些他清楚,田弘卓另外一個重要的職務,他也清楚,隻是這周宇軒的死,讓他猶如斷了一隻右手。

原來田弘卓也是部隊出身,那時候還沒有組建狼牙特戰隊,後來上級要求,田弘卓出任第一任狼牙大隊大隊長,帶的第一批學員其中就有馬湘雲。這麼多年過去了,馬湘雲在非公眾場合都稱田弘卓為師傅。

今天這心情一激動,也不管場合,就稱了師傅。

“你們是來辭行的吧!好好帶好這個兵,他是個好苗子。去吧!”田弘卓說著,指了指大頭。大頭經曆了這番曆練,也成熟了不少,立即起立,敬了一個軍禮。

田弘卓點頭,欣慰的笑了笑,笑臉在臉上停留了瞬間,又回頭望了望馬湘雲。馬湘雲意會田弘卓的意思,帶著大頭退出田弘卓的辦公室。

葉淼跟了田弘卓多年,他今天所說的,的確真誠,田弘卓也沒有要加責於他的意思,隻是這內心總有些莫名的不痛快,他知道葉淼之前之所以急於求成,極力表現,為的就是這次能進入A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順利當上公安局副局長。

這些都無可厚非。那時,劉正義因身體原因,調離刑偵隊大隊長,接任西河公安局長、副區長也有些時日了。這一晃五年,葉淼在刑偵隊大隊長這個位置上也是兢兢業業,雖然有些缺點,但總體是好的。

“這段時間,你安心把災後工作搞好,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下一步組織會考慮一些事情。”田弘卓望了望依舊一臉驚惶的葉淼說道。

葉淼似乎聽出了田弘卓的弦外之音,也不再多說,隻是表態,一定好好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離開了田弘卓的辦公室。

葉淼走後,田弘卓將自己辦公室的門反鎖,心中的悲傷再一次爆發,竟然伏案嚎啕大哭了起來。

良久這已經年過五十的田弘卓才恢複感情的平靜。這對他來說是少有的情況,這種感情奔潰也隻有在五年前周海川犧牲時才爆發過。隻是這次內心的創傷比之前更嚴重。

蔡怡在醫院觀察了幾天,便嚷嚷著要出院。她體內的超強愈合能力讓醫院的專家都十分驚訝,但蔡怡懶得解釋。這些天來,宇軒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最後她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開始新的生活。雖然奶奶極力反對,但蔡怡生性執拗,她奶奶也製止不了她。

大頭跟著馬湘雲去部隊那天,蔡怡前去辭行,半字未提自己準備出國念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