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再一次倒上一杯酒,抬在半空中:“宇潔,著一杯酒,希望你從此以後,沒有憂愁,沒有痛苦的記憶,就這樣快樂的生活下去。”接著又一次一飲而盡。又回過頭看了看滿臉通紅,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宇潔,伸手撫了撫他的臉,抱著她回到房間。
冷青房間裏的夜明燈還亮著。這安靜的夜,柔和的燈光伴隨著冷青均勻的呼吸聲,顯得那麼安靜,沒有塵世間的紛紛擾擾,沒有愛恨情仇,一切都沉睡過去。
為了保證冷青的肌肉不至於萎縮變形,宇軒母親每天的任務就是給冷青做麵部按摩,腿部、手部運動。
宇軒母親雖然從未接觸過這些,但為了冷青,她買來了大量的書籍,視頻教程,一邊學,一邊做,還對宇軒說,如果冷青哪一天突然醒來了,照著鏡子,發現自己隻是睡了一個很長的美容覺,那該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事情呀。
宇軒想著這些,眼淚不知不覺就來了。他在冷青的旁邊說下,抓住冷青的手,淚水滑落在他和冷青的手掌間。從西河派出所,到結婚,到離婚,再到東河爆炸案,這中間的點點滴滴,都是冷青伴他走過,此時往事如電影一般,在腦海裏重現。
“青,這次我要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曾經和我說過,要一起查清葉輝的罪惡,替我父親報仇的。也許你累了,那你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如果我回不來,如果你醒來我不在,那就說明我已經犧牲了,別為我難過,而要為我驕傲,因為我所做的是我們兩個曾經最想實現的理想。不要為我報仇,因果報應,有些事情,總會要來的,躲也躲不掉……”
宇軒一邊望著依舊保持著睡姿的冷青,一邊低聲地說著,雖然知道冷青不會聽到他說的這些,但他想,這就算是一種告別的方式。
這時,宇軒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又一次響起,宇軒心中一驚,生怕和上次一樣,吵醒了宇潔,不由光著腳丫,跑了出去。
電話是大頭打來的。
“這麼晚了,幹什麼?”宇軒責怪地說道。
“誰想這麼晚打擾你,明天早上,東河大橋等你。”不等宇軒回答,大頭便掛上了電話。宇軒看著手機,愣在客廳中央,半晌沒有移動。
大頭的確夠兄弟,願意和他去冒這樣的生死之險。可這一刻,他卻又有些不安起來,這次任務的危險與艱辛,他自己都無法預料,如果大頭參與進來,有什麼不測,那他一輩子也不會安心,更何況他不希望大頭成為第二個李玉書。
正在猶豫間,他聽到宇潔的房間傳來細微的聲音。
受了東河采沙場那次驚嚇後,宇潔每晚都必須靠著宇軒才能入睡,這會宇潔醒來很正常。宇軒立即輕身的走進宇潔的房間,可奇怪的是宇潔並沒有醒來。宇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宇潔的臉龐。
這一刻,她才發現宇潔的臉上滿是淚水。宇軒又一陣心痛,知道宇潔原來一直都是在假睡,完全聽到了他剛才對冷青講的話,又怕他發現,一個人偷偷躲在被子裏哭泣。
宇軒和衣躺下,緊緊的抱住宇潔,宇潔忍不住的抽泣聲越來越大。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已經天亮。
宇軒醒來的時候,發現宇潔已經不在身邊。
宇軒快速的爬了起來,此時母親來到房間。小聲的說:“宇潔今天是怎麼了,老早就起來了,在弄早餐?”
宇軒有些吃驚:“啊,她好了,恢複記憶了……”
母親搖著頭:“不知道,一大早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母親說著,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
“牛牛,快起來,吃早餐了?”
宇軒和母親聽到外麵宇潔的喊聲,臉上的欣喜立即消失。宇軒母親輕輕的歎息:“看來,還是沒有恢複。”
宇潔弄的早餐,實在難以下咽,煎的蛋都成了黑蛋。但為了鼓勵宇潔,宇軒和母親都裝著津津有味的樣子。
宇軒心裏明白,宇潔雖然沒有恢複記憶,也一直把自己當做牛牛,但她今天早上這麼早起來給他弄早餐,說明她已經開始有了短暫的記憶,也就是說起碼能記得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隻是,他不知道,此次離開,在回來的時候,宇潔是已經恢複了記憶,還是徹底將他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