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的眼淚,他不知道是為父親而流,還是為依陽而流,也或許為這接踵而來的意外與生離死別而流。
趕到市殯儀館,宇軒感覺整個人和自己的精神完全脫離,如同夢遊一樣。
腦海裏不停的搜索著各種信息。難道是自己身份暴露,連累到了父親?這一切來得太快,答案卻又是那麼的撲朔迷離。
母親哭得像個淚人,很多親戚都已經來了,隻是都坐在角落,低頭喪氣。而平日和父親稱兄道弟的那些哥們,一個也沒有見著。
父親高大威猛的身軀,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躺在了水晶棺材裏。這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直接從天堂墜入地獄。
母親早已經花容失色,憔悴的麵容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
宇軒隻知道昨晚父親和以往一樣沒有回家過夜,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高考前一天父親送他是他們最後的訣別。更遺憾的是,父親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兒子還有著另外一個讓他自豪的身份。
寬大的靈堂裏,擺著很多的白色花圈,父親的音容相貌被掛在了殯儀館大廳的中央。宇軒還清楚的記得,那是父親采砂廠成立的時候照的,本來是用於貼在公司企業領導人董事長一欄的,可誰知世事難料,今天便被用來掛在了殯儀館。
宇軒已經分不出是悲傷還是對父親的死地猜疑,也不知怎麼安慰自己傷心欲絕的母親。女人流淚是他最懼怕的事情,他隻知道,自己以後就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了,不能再讓母親流淚了。
殯儀館大廳內不是很嘈雜,三三兩兩的人來鞠躬就走了,除了幾個重要的親戚,顯得很稀拉冷清。
宇軒想父親是多麼愛熱鬧的一個人啊。宇軒穿著白色的孝衣,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向前來鞠躬的人鞠躬。
大廳突然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宇軒抬頭望去,是一群警察,手裏拿著一個夾本。為頭的是一個高大,皮膚黑黝的警官。
為頭的警官走到母親麵前,母親連忙起身。
“劉隊長,查出我丈夫的死因了嗎”
劉警官打開手中的夾本,遞給母親。
“我們已經調取了東河所有的監控錄像,你丈夫昨晚淩晨3點驅車前往東河,3點15分將車停在了東河采沙場,後下車,一直到屍體發現,沒有看到與任何人有過接觸。經法醫鑒定,你丈夫係溺水身亡,肺部有大量積水,排除他殺的可能。”
“自殺....自殺,不可能....”宇軒母親喃喃地說著。
“家人的突然離去,你一時難以接受很正常,你節哀順便,有什麼疑問隨時聯係我。”
宇軒母親像泄了氣一般,癱坐在凳子上。
劉警官轉身過來,向宇軒父親鞠躬,後麵跟隨的警官也跟著整齊地鞠躬。宇軒也跟著鞠躬。
完了,宇軒上前拉住劉警官。
“警,官,這麼快就下結論了?會,不會。麻煩你在仔細查查,我不相信。”
“孩子,以後你若是當了警察,就會懂的。有問題到公安局來找我,我叫劉正義,市刑偵隊大隊長。”說著拍了拍宇軒的肩膀,轉身大步走出殯儀館大門,其他跟隨的警察也跟著走了出去。
宇軒木然的看著走出去的這一群人,感覺心無力,悲憤湧了上來。
宇軒想過父親有千萬種結局,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跳河自殺。父親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跳河自殺,他還那麼精力旺盛,家財萬貫。他心中認定,父親必定是他殺。也下定決心要為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