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燒得很厲害,把那間牛棚周圍的幾間茅草屋和一些樹木都給燒得精光,緊挨著這間牛棚的原本陸書源父女住的那間牛棚也一樣沒有幸免,完全變成了一堆黑乎乎的殘垣斷壁。
王媛和陸霞被壓在倒塌的板房下麵,頭上、身上和腿上都壓著好幾塊燒糊了的木板,整個的人都黑乎乎的,不知道哪裏有傷,哪裏還是完整的?兩個人的身形和衣著又都差不多,已經沒有辦法分辨出誰是誰來了?大火被救滅後,她們兩個被第一時間送進了縣醫院進行治療。
施解放和施運動竟然在放火之後,主動去了公安局自首,對自己的縱火行為供認不諱,而且把以前所犯的罪行都一起和盤托出,實實在在地“英雄”了一把,他們認為自己反正沒有什麼活路了,臨走再“撈上一把”也好得個夠本,他們可以“毫無遺憾”地上路了。
可是,施解放和施運動的這一次“英雄”行為卻把兩位牛棚千金——王媛和陸霞,從此帶進了十幾年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
躺在縣醫院裏的王媛和陸霞從此跌入了無法自拔的萬丈深淵,她們身體上的燒傷麵積不大,而且是輕度的燒傷,但是她們的臉上卻是大麵積的重度燒傷,即便是好了也是麵目全非,醫生們對此毫無辦法。
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之後,王漢平和陸書源分別帶著自己身心受到嚴重傷害的女兒回到了本地。
在此期間,王媛和陸霞始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回到家之後也沒有開過口,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願意見人,每天隻吃一點點的東西,喝一點點的水,而且還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兩個人分別趁人不注意采取極端的行為自殺過兩次,都被及時發現救了回來。
基於這樣的情況,王媛和陸霞要想去上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便學校願意接收她們,然而她們兩個也是不可能會去的,毋庸置疑的,任誰遇到這樣的慘禍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她們還是兩個半大的孩子。
“聽說你朗誦很好,讀起書來聲音柔和而動聽,而且極有親和力。”陸書源說完了他的故事,轉過話題道,“這些我在那天家訪的時候都得到了證實,我女兒現在基本是每天在家裏自學,她之所以願意學習也是從聽了海倫凱勒的故事之後才想明白的,隻是她的眼皮被那場大火燒得又紅又腫的,平時睜開眼睛看東西很吃力,很多時候是靠我們給她讀書進行學習的,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要你給她讀讀書,講講故事,你還可以把外麵的一些事情給她講講,讓她不至於和外麵的世界太隔絕,這樣也許對她會有所幫助的。”
“這麼說來,王媛和陸霞她們兩個人到現在為止連一天學都沒有上過了?”聽完這個悲催的故事,白芙蓉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得慌,真沒想到,就在這樣兩個外表如此顯耀的家庭裏,竟然發生過如此悲慘的事情!
“對,沒錯。”王樺插上話來,“這也就是我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我有個姐姐的原因,她從來就不願意見人,我媽媽特意找了一個人每天陪著她在房間裏聽廣播,讀書讀報消磨時間。”
“她們的這一輩子就要這樣毫無希望的度過了嗎?”白芙蓉喃喃自語,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靈芝巧手,可是,從來就沒有試過,自己對這事實在是沒有什麼把握的,更何況,王媛和陸霞的傷那麼嚴重,自己要是給她們兩個人都用靈芝巧手治療的話,可能會得一場很重的病,也許還有可能會傷了自己的元氣,要想恢複的話可能會要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白芙蓉,你跟著我過來看看,好嗎?”
陸書源見白芙蓉愣愣地坐在那裏,以為她可能還在考慮之中,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看了覺得害怕的話,那我也是不會勉強你的。”
“害怕?為什麼會害怕?”白芙蓉有些不解,她從來就沒有看見過臉部被嚴重燒傷的人,一般來說,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在別人的麵前晃悠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陸書源站起身來,“王樺,你就在這裏陪陪你的同學,我們去去就回來。”
難道說那個陸霞的臉被燒得很嚇人嗎?要不然陸書源應該不會說那樣的話的?也許,可能,陸霞臉上應該會戴著麵紗的?對呀!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麵紗呢?不如建議陸書源給陸霞披上麵紗?可是,那樣好像也很怪的樣子?隻有在電影和電視裏才可以見到戴著麵紗在街上行走的女子,生活中,嗯,白芙蓉可以確定,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