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樺今天穿的是一件藍色海軍領的襯衫,一條黑色的西式短褲,看著有些像日本某些學校的校服,隻是那個時候這裏還沒有校服,大家都各自穿自己家裏給準備的衣服。
白芙蓉在王樺的身後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她不明白王樺為什麼會一個人坐在這裏卻不回家?而且王樺的雙手始終都抱著他自己的頭,他整個的臉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雙手手掌裏?
王樺轉學過來已經快一個學期了,白芙蓉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覺得王樺媽媽有些仗勢欺人的嫌疑,白芙蓉對王樺總是有意保持一定的距離,除了學習上的問題,一般都不和他主動說話,也不會主動伸手去幫他,她認為沒有那個必要,她並不想依附著誰往上爬,也不指望可以靠著誰躺著吃閑飯,所以就更怕被別人誤會自己有什麼企圖,王樺的媽媽連同他們家裏的其他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看就知道,他們都是踩著尾巴頭就會動的主。
剛轉過來那會兒,王樺對體育活動還是很積極的,每天放學之後他會留在學校裏和大家一起打會兒排球或者踢會兒足球什麼,上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總是會去後麵的小操場打乒乓。
可是,也不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芙蓉發現王樺突然不喜歡運動了,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花壇的一邊看書,放學以後的操場上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
朱震威也同時發現了王樺的這個變化,他曾經問過王樺:“王樺,你最近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麼現在都不和我們一起打球了呢?”
“天很熱,一活動就會出汗,我不喜歡出汗。”這是王樺的回答。
不過,白芙蓉覺得原因似乎沒有這麼簡單,這裏麵有什麼王樺隱瞞了沒有說。
究竟是什麼?白芙蓉也不知道,她不是傳說中的神仙,沒有掐算的本事,既然王樺不願說,她自然也不方便多問,彼此之間隻是一般的同學而已。
“王樺,你今天是不準備回家了嗎?”
白芙蓉在王樺的身後站了有一會兒,見王樺絲毫沒有抬起頭來的跡象,這才開口道:“接你的人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白芙蓉的話音剛落,王樺突然騰地站了起來,“可是,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你,你真是王樺嗎?”
白芙蓉低低地驚叫了一聲,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那個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王樺!
“你看,就連你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都被我嚇著了。”王樺重又在花壇的邊上坐了下來,“如果我這麼走出去的話,別人還不都把我當怪物來看了?”
“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白芙蓉穩了穩心神,讓自己怦怦直跳的心盡量安定下來,重新審視這王樺那張突然變得有些恐怖的臉。
眼前的王樺,身量和個頭還是那麼的小,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的模樣,可是,出現在白芙蓉眼前的那張臉卻完完全全是一張老頭子的滿是皺紋和皮癬的臉。
王樺的整張臉原本是白皙潤朗的,現在卻是又紅又黑的,不但如此,他的整個臉上的皮膚都皺了起來,活脫脫是一個滿臉皺紋皮膚鬆弛的小老頭。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王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也是在夏天,那時我才一年級,不過那次隻有一小會兒。”
“後來還有過嗎?”白芙蓉開始有興趣起來。
“有過,而且每次都是在夏天,我其實很喜歡運動的,可是自從那次以後,每年的夏天隻要我運動超過半個小時,我的整張臉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時間長,不過,好在每次都是在家裏,我在學校裏早已經不敢運動了。”
“你去醫院檢查過嗎?”
“去過,不但去醫院檢查過,而且還特意請了幾個有名的老中醫來給我把過脈,開過藥方,那又苦又澀的中藥我已經吃了不少,可是,這樣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今天放學後我路過操場,朱震威和梁戎斌他們正在那裏踢球,我一時沒有忍住就過去和他們踢了起來,我本來是想踢個五分鍾十分鍾就走的,誰知一踢起來就忘了時間,等我感覺不對勁,急忙拎著書包躲到這裏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臉早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見不得人的樣子。”
“你每次發作的時候,大約要多少時間才能消退,變回原樣?”
“每次的時間都不同,有長有短的,這樣根據運動的時間長短和激烈程度來定,今天是時間最長的一次。”
“隻有在夏天的時候運動才會這樣嗎?”
“對,所以夏天一到,我是絕對不敢在學校裏運動的。”
“葛阿姨見過你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