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我可以看看桂老師的備課筆記嗎?”
急匆匆地走進教室,白芙蓉一眼就看見站在講台前正向外張望的校長。
說實在的,真的叫白芙蓉上課,那也是難不倒她的,前一次的時候她曾經做過幾個月的老師。
那是在大學快畢業的那一年,學校裏要求每個學生都要有實習的記錄,白芙蓉就讀的是華東師範大學的中文係,去學校實習便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那個時候,白芙蓉自薦找了一家中學,在那裏做了一個學期的實習老師,得益於她朗誦技巧純熟和英語底子紮實的優勢,在那個中學裏,她既上語文課又上英語課,還聽了很多老師上的公開課,因此,給小學生上一節寫作課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過,每個老師都有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教學進度和授課方式,今天既然是要代替桂根娣上這節寫作課,那麼就必須要了解她的教學安排,不可偏離了她的教學軌道。
“嘿,你真是一個內行。”校長咪咪笑,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麼細,隻能看到兩層眼皮打在一處,“我本來想自己來給你們上課的,可是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桂老師的備課筆記,突然之間想起你講的三國演義非常吸引人,所以就想讓你來講故事,三國演義是我們國家著名的四大名著之一,多了解一些對同學們也是很有好處的,你就講這個吧。”
“那好吧,我就講趙子龍長阪坡單騎救阿鬥這一段吧。”白芙蓉手腳麻利地穿上搭在肩上的運動裝外套,又衝身後努了努嘴,“校長,我後麵的那幾個人是來找你的,聽說你在我們教室裏,所以就跟過來了。”
“不知道我們這裏有沒有同學看過《三國演義》這本書的?”白芙蓉站在講台上,掃視了一下下麵坐著的同學,打開了話匣子,“如果有人看過的話,我想請他上來跟我一起講故事。”
“上次聽你講了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的故事之後,我們幾個回去找來《三國演義》看過幾章,可是有很多地方看不懂,還是聽你說比較有意思。”坐在下麵的幾個男生接起了話頭,“要我們講那就更不可能了,再過幾年我們再找你一起講三國演義的故事那還差不多。”
“等一下,小姑娘,我們也要聽。”那個小葛站在門口阻止道,“我們夫人請你務必等等我們。”
“白芙蓉,你開始講吧。”校長領著那三個人往教室裏的最後一排空位置走去,“你們說的事,我們一會兒下課後再商量。”
“時秋末冬初,涼風透骨;黃昏將近,哭聲遍野。至四更時分,隻聽得西北喊聲震地而來。玄德大驚,急上馬引本部精兵二千餘人迎敵。曹兵掩至,勢不可當。玄德死戰。正在危迫之際,幸得張飛引軍至,殺開一條血路,救玄德望東而走。文聘當先攔住,玄德罵曰:“背主之賊,尚有何麵目見人!”文聘羞慚滿麵,引兵自投東北去了。張飛保著玄德,且戰且走。奔至天明,聞喊聲漸漸遠去,玄德方才歇馬。看手下隨行人,止有百餘騎;百姓、老小並糜竺、糜芳、簡雍、趙雲等一幹人,皆不知下落。玄德大哭曰:“十數萬生靈,皆因戀我,遭此大難;諸將及老小,皆不知存亡:雖土木之人,寧不悲乎!”正淒惶時,忽見糜芳麵帶數箭,踉蹌而來,口言:“趙子龍反投曹操去了也!”玄德叱曰:“子龍是我故交,安肯反乎?”
“張飛曰:“他今見我等勢窮力盡,或者反投曹操,以圖富貴耳!”玄德曰:“子龍從我於患難,心如鐵石,非富貴所能動搖也。”糜芳曰:“我親見他投西北去了。”張飛曰:“待我親自尋他去。若撞見時,一槍刺死!”玄德曰:“休錯疑了。豈不見你二兄誅顏良、文醜之事乎?子龍此去,必有事故。吾料子龍必不棄我也。”張飛那裏肯聽,引二十餘騎,至長阪橋。見橋東有一帶樹木,飛生一計:教所從二十餘騎,都砍下樹枝,拴在馬尾上,在樹林內往來馳騁,衝起塵土,以為疑兵。飛卻親自橫矛立馬於橋上,向西而望。”
“卻說趙雲自四更時分,與曹軍廝殺,往來衝突,殺至天明,尋不見玄德,又失了玄德老小,雲自思曰:“主公將甘、糜二夫人與小主人阿鬥,托付在我身上;今日軍中失散,有何麵目去見主人?不如去決一死戰,好歹要尋主母與小主人下落!”回顧左右,隻有三四十騎相隨。雲拍馬在亂軍中尋覓,二縣百姓號哭之聲震天動地;中箭著槍拋男棄女而走者不計其數。趙雲正走之間,見一人臥在草中,視之,乃簡雍也。雲急問曰:“曾見兩位主母否?”雍曰:“二主母棄了車仗,抱阿鬥而走。我飛馬趕去,轉過山坡,被一將刺了一槍,跌下馬來,馬被奪了去。我爭鬥不得,故臥在此。”雲乃將從騎所騎之馬,借一匹與簡雍騎坐;又著二卒扶護簡雍先去報與主人:“我上天入地,好歹尋主母與小主人來。如尋不見,死在沙場上也!”說罷,拍馬望長阪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