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會困，小困短死，久困大死，比如那些車禍中死去的人，他們就是長睡不醒，他們並不想睡，可現實很無奈……兄弟，你很幸運。”
張揚皮笑肉不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突然哀歎一聲。
他當下在想，如果新娘沒死等到痊愈，自己的浩然正氣會不會更加精進幾分？
可那都是過眼雲煙了，救死扶傷不僅是醫德最基本的守則，更是【浩然正氣訣】提升境界的必備條件之一。
但是到了現在，李明朗盡管已經趨於平穩，但是張揚絲毫察覺不到自己的氣運有增加過一絲一毫。
跟以前救了孟老爺子那次很不一樣，當時浩然正氣是陡然增長的，毫無征兆。
但是這一次，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不但沒有半分水漲船高的跡象，反而張揚甚至感覺到有逐漸潰散的苗頭。
這種心悸的奇怪的感覺讓他有些心緒不寧。
李明朗還是沒有看張揚一眼，似乎都忘記了之前張揚給他做的第一次活血手術。
張揚見狀也沒轍，隻得自己扯開話題，聲音已經壓的很低很低，“兄弟，你之前委托我的事情，還記得嗎？”
“記得嗎……不記得了……吧？”
“你老婆？黑色別克？”
“噢，我老婆啊，她很美，很漂亮。”
“是嗎？那你一定過得很幸福啊。”
“對，我很幸福，很幸福……”
莫名其妙的，病床上那個男人眼眶濕潤，張揚臉色微變，繼續追問。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李明朗，我老婆叫於小歡，小歡……老婆，老婆！我老婆呢！”
張揚見他這副模樣，立刻心頭巨震！
這是……精神病患者？
張揚仔仔細細盯著李明朗看，渴望看出一絲端倪。
他不希望這個導致幾十個人死於非命的罪魁禍首，逃脫法律的製裁！
“美琪，美琪！”
張揚猛的轉身，因為擔心就坐在門外的肖美琪幾個護士，聞聲都急衝衝的推開門跑了進來。
“揚哥，怎麼了？”肖美琪俏臉盈滿了焦急。
張揚沉聲道：“聯係下精神病院，把李明朗送過去檢查！”
說完滿目憤懣的張揚，直接摔門而出。
李明朗，人不如名，哪裏有絲毫明朗可言？
他頭頂的氣柱甚至沒有半點和顏悅色的光彩，陰暗，幽怨，似乎各種人世間的消極情緒，他一樣不落的全部擁有了。
張揚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便是那一片狼藉的車禍現場，血腥場麵曆曆在目。
從奄奄一息到突然墜樓的血衣新娘，從倒地不起額頭中槍的無辜市民。
接二連三，都是因為一輛黑色別克，而這個別克車的主人，還在醫院裏高枕無憂！
老婆？救你老婆？張揚淒然一笑，目光森然起來。
他旋即拿出手機，給孟江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孟江接聽首先好奇問了句：“楊醫生？怎麼有空找我了？你應該還沒下班吧？”
“孟哥，能請你幫我做件事嗎？”張揚語氣雖然極力平緩，但仍有一點波瀾，很容易讓人察覺。
孟江正是第一句就聽出楊醫生似乎情緒有點激動，便很耐著性子的心平氣和拍拍胸脯，說隻要但凡能力之內的事情，力所能及便就毫不猶疑。
張揚心裏嗯了一聲，將事情起因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稍有沉默，隻聽到漸漸濃重起來的呼吸聲。
隨後……
“你說什麼？！車禍現場？罪魁禍首？”
“沒錯孟哥，我請你幫我調查一下一個李明朗的人，如果消息準確的話，應該是從事服裝生意，我要他最近幾年的曆程，還有確認一下他的家庭是否有過精神病史。”
“你想……幹嘛？”孟江已經開始不淡定了。
然後張揚的鼻息越來越重，臉上陰鬱的神色與之前的他格外反差。
緊接著，孟江就聽到一聲壓抑的低吼，充斥著難平的怒火。
“我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