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屠蘇在第八天的早晨醒來。一醒來就看見一碗黑色的湯擺在床頭，還泛著怪味。
“醒了就把藥喝了。”靈女扶起屠蘇靠在床頭後，將藥遞給他。百裏屠蘇盯著碗中不明液體，想起前幾次晴雪為抑製煞氣為他熬的湯，眉頭不禁微皺，不確定的看了眼那大大的帽子，醞釀一會兒，還是決定一鼓作氣，喝光它。
“喝完這碗百蟲湯，基本恢複四五成，隻要不亂動真氣，就會沒事。”
直到碗裏一滴不剩，屠蘇也快被這怪味吞沒。擦掉嘴角殘汁，點頭一笑。“······”雖說不出話，百裏屠蘇還是一字一句以口型咬字，以圖她能明白。
“我會出去一趟，最久四個月就回來。”百裏屠蘇目光滯了半晌，牽了嘴角一笑，“······”（我跟你去）
“你身體未愈，不適合過雷雲之海，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頓了一下，收拾好碗筷，“我隻好讓你再休息七天了。”
見他欲語，“不用多想。這段時間慳庾會照顧你。早點休息。”靈女走出房門，帶走一室冷氣。
走過玄廊，慳庾正往這邊來。“你，決定要開始了？”
“是。”薄唇微啟，那般決絕。
“屠蘇知道嗎？”慳庾動了動嘴唇，終於沒敢出口。
靈女將托盤給他，“我不在的時候，勞替我給他送一日三餐與藥膳。”
“好。”深深看著藍袍夾身的人，直到她消失在轉角處。雪麵上，鞋印深一道淺一道。慳庾瞥見百裏屠蘇不知何時也已經站在二樓處。
百裏屠蘇看著人走出一樓拐角，忽然沒來由的心慌，用手撫上還是空落落的，呼吸也急促的難受。聽見腳步聲，轉身看向慳庾。
慳庾走近，也看著下麵的院子。每次她走後，這瑤山便也漫漫無際。
“······”百裏屠蘇看著慳庾一字一句說著。怕慳庾看不到，連說了幾遍。慳庾知道百裏屠蘇在反複說兩個字——幫我。高空之上，烏雲越聚越多。“屠蘇，快到雷雲之海了，一會我無法顧及你，你得試著運氣護住心脈。”黑龍穿梭逆流，黑龍頭上，百裏屠蘇凝氣，體內真氣卻是一點也凝聚不起來。
怎麼會，提不起一點真氣。風漸強，吹皺百裏屠蘇眉頭。
黑雲壓近，屠蘇身上的紅色越來越淡，好不容易聚起的真氣一點一點的正在消散。“屠蘇，前方十米處，我調轉方向。雖然沒有進雲海，但雲海之氣足以使你重傷。你隻有這一點時間，再試一次。”迎風擊雨，黑龍嘯九天。
百裏屠蘇額上水滴直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直接穿過去。”紅光在掌心凝聚，“穿過去，我可以撐一段時間。”
“你不可以冒險，蓬萊已沒，誰也不清楚雷雲之海下麵是什麼！”
“穿過去。”臉頰的水滴越來越多。前麵進咫尺的雷雨之海，慳庾加快了速度。越接近雷雲之海中心，卻越是感覺不對。“屠蘇，不要放鬆，這裏過於平靜。”黑龍帶著屠蘇穿梭，如置身虛妄中，不見一物。百裏屠蘇警惕著，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哪裏才是出口？”
“我隻能憑感覺穿過去。”黑龍已是也陷入迷茫。
“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有，但我希望不是。”“哐~哢~”慳庾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劃破黑夜。
“我們已經進入雷區，出口在剛才那道閃電的方向。”瞬間狂風肆起，雷電接連而至。
屠蘇手上的紅光淡去，撐不住了。
“屠蘇！”百裏屠蘇被卷入黑洞中。
一道藍光追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