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離開醫院後,天色漸晚,我們回旅館須經過一座山,我們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走了半小時,天色漸漸暗下來,我和張公無法前行,正犯愁之時。
我突然看見前麵有一盞燈火,接著二盞三盞陸陸續續亮起來,我猜是個村莊,就說:“張公,前麵好像有個村莊,我們去借住一宿吧?”張公點點頭。
我和張公進入村莊,原來隻有一戶人家。戶主住的是四合院,四五套連在一起,寬敞豪華,房子牆窗到處掛著燈籠,屋裏屋外燈火輝煌,院裏院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有抬箱的,有挑擔的,有吹琴打唱的,忙得不亦樂乎,十分熱鬧。
我不知這戶人家幹什麼,我問一個捧花的丫頭:“這戶人家在幹什麼?”
“今晚我叔叔嫁女兒雪梅。”
“嫁去哪裏?”
“嫁去浙江,姐姐馬上要出親了,我沒空陪你們。”說完轉身跑走了。
姑娘走後不久,突然屋內鑼鼓喧天,接著炮竹聲不絕於耳,火花滿天飛舞。這時聽到有人喊道:“雪梅,請上轎,”我知道雪梅要出嫁了。
很多人舉著火把擁了過來,火光照亮周圍如晝日,我們看見挑擔抬箱的人正前前呼後擁著新娘轎子朝我們走來,我想這些人應該是送新娘出嫁的隨從吧,新娘的轎經過我身邊時,雪梅掀開窗簾探出半個頭看了外麵一眼,雪梅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小口,長得眉清目秀,風情萬種,一雙會傳情眼睛,左顧右盼,含情脈脈,令人見之忘神,魄不守舍,講實話我沒見過這麼迷人的女人,送嫁的人流如一條火龍婉轉而去,我目送雪梅久久不願離去。
張公拍了一下我肩膀說:“老色鬼,別看了。”
我回過神來,跟著張公走了幾步,這時有個老人經過我們身邊時,突然停下來問:“兩位貴客有點陌生,請問從那裏來的?”
張公作揖道:“我們是過路的,因天黑無法前行,想前來貴處借宿一晚如何?”
老人說:“今晚老夫嫁女兒,來的客人比較多,床可能不夠用,如果兩位不嫌棄,我家還有一間柴房,裏麵有張草床可睡。”
張公說:“不嫌棄,隻要能遮風擋雨就行了。”
我說:“老人家,我們還沒吃晚飯,能不能討點飯吃?”
老人說:“今天是我嫁女兒的大喜日子,來者便是客,請跟我到廳上來。老人帶著我們轉彎抹角進入一間大廳。
老人喊道:“家裏來客人了,請上菜。”老人話音剛落,幾個丫環從側門捧著酒肉魚貫而入,很快擺滿一桌。我和張公很肚餓,也沒顧什麼禮節,暢懷痛飲。
飯飽酒醉之後。
我問老人:“你女兒嫁到浙江,為什麼這麼晚出親?”
老人說:“晚上出親,路上車輛少,走得快一點,明天下午六點鍾就要到浙江,這是兩家商定的時辰。”
我問:“是不是兩家同時辦餐。”老人說:“男家遲幾天舉行婚禮。”
我覺得老人很友好,一見如故,就和老人閑聊起來。我倆聊南聊北,無所不談,不覺談至深夜,老人提出要睡覺,我也感到很疲倦,我和張公走進柴房倒床就呼呼大睡。
早上,我被冷醒,睜開眼一看,我躺在一個破墓裏,我睡的不是床,是一塊冰冷的麻條石,石上還布滿了青苔,周圍雜草叢生,嚇得我一骨碌爬起來,原來這裏是一座大葬山,約有幾百座墳墓。一想到昨晚在墳墓山度過,我驚魂未定,語無倫次,全身發枓。我見張公睡在一個破棺材裏還沒醒,我搖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