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公叫我去“和公”廟裏找葉一生。
和公廟離這裏不遠,是當地唯一間寺廟,香火很旺,聽說廟神很靈驗,能幫村民祈福消災,每年來廟裏求神拜佛的村民絡繹不絕,傍晚時分廟裏比較冷靜。
我說:“我怕葉一生傷害我。”
張公說:“你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
我問:“怎樣才能讓葉一生接受我?”
張公說:“你騙他說你原來也是黑煤廠的工人,叫陳小天,比他早死一年。”
張公給我的腳施了法,突然我的腳趾一個也不見。
我嚇一跳:“怎麼會這樣?”
張公說:“這是障眼法,你與葉一生見麵時,找機會露出腳給他看,他就會接受你。”
傍晚時分,我來到和公廟,寺廟雄偉壯觀,結構精巧,雕梁畫棟,飛簷鬥供,富麗堂皇,雖然廟牆曆經千年風雨的洗禮,已斑駁陸離,但還完整結實。
我踏入廟門,進入神台廳,一眼看見葉一生在吃村民敬神留下的雞肉和酒。
我喊道:“葉一生,真巧在這裏見到你。”
葉一生一怔,眼神很迷惑,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說:“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工友,我叫陳小天,原來也是在黑煤廠做工,死於塌坊,比你早死一年。”
葉一生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我想到張公的話,忙坐下來,推托鞋熱燙腳,把鞋子脫子,伸出兩隻腳來。
葉生見我的腳沒腳趾,說:“原來你也是鬼,”
我點點頭。
葉一生說:“不好意思,那時人多,我對你沒什麼印象,不過你能說出黑煤廠的事,我信你,陳小天,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說:“我來找陳運福報仇的,你呢?”
葉一生說:“我和你一樣,找他報仇,前天晚上我去殺他,誰知這個人渣請了一個法師保護他,害得我中了法師一刀,差得鬼命難保。”
葉一生說得很激動,咬牙切齒,我問葉一生今後有什麼想法?
葉一生說:“我就想從新做人,回家孝順我的父母,我父母體弱多病,家庭又貧窮,父母日夜盼望我寄點錢回去改善家庭,我這個不孝之子,不但給不了錢父母,連命都丟掉,我對不起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看來我隻有來世再報答父母了。”
我問:“你父母知道你死了?”
葉一生說:“不知道,有時我想托夢告訴他們,但我不敢,我是獨生仔,要是父母知道我不在世,肯定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現在父母還以我在外打工,我這一切都是陳運福造成,我一定要他血債血來還。”
我說:“你別難過,我認識一個大師,也許他能幫你死裏回生。”
葉一生一聽,緊緊抓住我的手,顯得十分激動:“你幫幫我吧,跟大師說說,如果我能從新做人,來世我願到他家做牛做馬報答他。”
我說:“我盡力而為,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葉一生問我:“你住在那裏?”
我告訴他:“我住在墳墓裏。”我反問;“你呢?”葉一生說:“我就住廟裏。”
我知道廟神是不讓野鬼進廟的,我懷疑葉一生騙我,葉一生見我不信他,就說:“廟神王六郎見我可憐就收留我。”
我問:“王六郎是不是蒲鬆齡筆下的王六郎?”葉生點點頭,我說:“王六郎生前很好酒,不如叫他來一起喝酒。”
葉一生朝神台拜了三下:“王大仙,陪我們喝喝酒吧?”葉一生話剛停,王六郎飄然而至,王六郎還是老樣子,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袖衫,眉清目秀,一點未老。
我說:“王大仙,千年不老,真羨慕你。”
王六郎作了手揖:“多得天體附身,使我長生不老。”我和王六郎寒暄之後,便開懷暢飲。
酒三巡,王六郎對我說:“剛才聽你說,你認識一位大師,能讓人死裏回生,我做廟神千年,有點煩躁了,也想從新做人,你能不能幫我去說說情。”
我說:“王大仙,當年你為了救落水的母子失去做人的機會,我對你的為人十分欽佩,這個忙我幫定了。”
我們喝酒聊天至深夜,此時我睡意漸濃,我提出要回家,葉一生和王六郎也不挽留,隻說有空常來廟裏喝酒。
回到旅館,我把葉一生和見到王六郎的事告訴張公,張公聽後說:“王六郎是廟神,我無權安排他的生死輪回,不過我可以和師父溝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