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注意力,先殺官,再殺兵!”騎著戰馬的翊麾校尉從後邊追上來,衝著第一營的神射手們大聲提醒。
“是!”三名神射手趕緊收回目光,一邊緊隨隊伍大步向前推進。一邊盡可能快的清理神機銃的槍膛,從前方壓入火藥和彈丸。然後再用通條壓實,舉起槍口,快速尋找下一個有價值的目標。
“呯!”淮安第五軍團都指揮使吳良謀又對著百步外的某個倒黴的敵軍將領開了一槍,然後搖搖頭,非常不過癮地將神機銃丟給了自己的親兵。
他的親兵們,則將這支神機銃和先前打空的數支一並收起來,放入後麵的馬車。隨即再度於吳良謀的馬前圍成一個扇形,避免自家都指揮使遇到某些無法想象的危險。
“沒事兒去抓幾個俘虜去,別在這兒瞎耽誤功夫!”吳良謀幾次抖動韁繩,都被自己的親兵擋住了去路,非常不高興地吩咐。
本以為這回能把答矢八都魯父子堵在城裏,來個甕中捉鱉。誰料對方遠比他想象的狡猾,居然見勢不妙,立刻就來了個斷尾求生。結果第五軍團的兩個戰兵旅,各自隻登陸了一個營,就將答矢八都魯丟下的尾巴,一掃而空。讓他這個都指揮使從頭到尾,未能發揮出半點兒作用!
“行了,佑圖兄。莫非你還想做胡通甫不成?!”逯德山邁著四方步從後邊追上,一句話,就徹底扼殺了吳良謀去陣前過把癮的衝動。
經過兩年多的曆練,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隻懂得紙上談兵的書呆子。對火器的運用和了解都登堂入室。知道這東西早晚都會成為猛將的心頭之刺,所以也絕不準許自己的好友朝絕世猛將方向再多前進半步。
“胡通甫,胡通甫怎麼了?我就喜歡第二軍團那種高歌猛進的打法,每一回都酣暢淋漓!”吳良謀回頭瞪了逯德山一眼,嘴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眼睛裏的嗜血渴望卻迅速冷卻了下去。
“咱們把火器演練純熟了,甭多說,弄出三個旅來。保證你今後一樣會酣暢淋漓!”逯德山也不否認,隻是笑嗬嗬地展望未來。
這下,吳良謀徹底被弄沒了脾氣。搖了搖頭,悻然翻身下馬。
逯德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大量使用了火槍的隊伍,特別是使用了遂發槍的隊伍,攻擊力絕對天下無雙。隻要弟兄們配合嫻熟,三疊橫陣,就能輪番向敵軍開火,速度絲毫不亞於弓箭,威力卻至少是弓箭的兩到三倍。上千杆火槍源源不斷地打過去,即便擋在前麵是金剛不壞之軀,最終也得被打成一個馬蜂窩。
而更為可怕的是,對火槍手的體力要求,遠遠低於長槍兵和弓箭手。隻要他能將不到十斤重的火槍端平,並且能穿上胸甲走路,就有希望成為一個合格的火槍手。接下來需要努力的方向,無非是服從命令,並且能保持穩定的心態。至於準頭,那是神射手才需要具備的技能。普通火槍兵隻管對著正前方的目標扣動扳機就行,憑著射擊速度和彈丸的密度,也能將對方打得潰不成軍。(注1)
“我覺得主公把第一批迅雷銃和神機銃全都給了咱們,肯定有讓咱們第五軍團率先朝這個方向發展的意思!”見吳良謀情緒不高,逯德山想了想,繼續笑著點撥。“而你我,再如何努力,武藝也比不上胡大海和陳至善,所以還不如將火器的長處發揮到底!”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但是主公......!”吳良謀笑了笑,輕輕搖頭。“誰知道主公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咱們還是別胡亂猜測得好。”
“別的不敢保證,主公肯定是要在整個淮安軍中,大力推行火器。不信,你看他這幾年的精力,主要都放在了什麼地方?”逯德山未聽得出來吳良謀心事重重,笑著補充。
“也許吧,也許,應該你是對的!”吳良謀不想跟他爭論,笑嗬嗬地點頭。
“怎麼,你覺得主公還有別的絕招?”終於感覺到吳良謀有點兒心不在焉,逯德山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