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尺的距離上,新兵都不可能射失目標。佘族武士們詫異地瞪圓眼睛,張開雙臂,像落葉一般從雲梯上掉了下去。
“藤牌,藤牌手過來掩護!”一名契丹百夫長舉起門板厚的大刀,厲聲咆哮。
一小隊毛葫蘆兵舉著藤牌衝上前,對準缺口的位置,組成盾牆。數名弓箭手迅速靠近,手中破甲錐毫不猶豫地壓上了弓弦,隻要一個呼吸,他們就能將強弓拉滿,給缺口守衛者致命一擊。忽然間,在槍陣後,出現了一個半尺粗的炮口。
“轟!”被淮安軍戲稱為噴子的虎蹲炮射出數百粒彈丸,被火藥推著迅速後退。
“啪啪啪啪啪!”手指肚兒大小的鐵彈砸在藤牌上,如雨打芭蕉。轉眼間,以堅韌著稱的藤牌就千瘡百孔。後續飛來的彈丸越過阻礙,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蒙元射手的身上,將他們一個個打得渾身上下布滿了彈孔。
“呯!呯!呯!呯!”十名的火槍兵出現在長槍兵身後,將槍管架在袍澤的肩膀上,向外射出了鉛彈。
缺口附近的元軍人數頓時就稀落了下去,四、五名叫囂得最凶的士卒同時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呯!呯!呯!呯!”又一支火槍兵趕來,站在第一波火槍兵身後,將槍管探出了缺口。更多的蒙元士卒被射死,剩下的嘴裏發出一聲慘叫,掉頭便逃。
“嗖!嗖!嗖!”一波箭雨從半空落下,將逃命者全部射殺於地。下一個瞬間,冰雹般的羽箭,便覆蓋了整個缺口。
躲閃不及的淮安士兵藏頸縮頭。按照平素訓練多次的應急方式,盡力用頭盔邊緣和前胸甲迎著羽箭下落方向。
“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大部分羽箭,都被鐵盔和板甲給彈飛出去,不知所蹤。隻有零星一、兩支因為角度和位置,收到了奇效。受了傷的淮安勇士迅速將武器放下,掙紮著讓開。後麵的弟兄迅速堵上他留下來的空檔,雙手從地上撿起長槍或者火槍,對準即將撲上來的敵人。
“轟!轟!”“轟!轟!”臨近城牆段,數門虎蹲炮調轉方向,對準城牆缺口處的敵軍輪番發射。
在不到二十步遠的距離上,這種重量隻有六七十斤,專門用來發射散彈的小炮,簡直就是神器。每一個炮口,都能噴出數百粒手指肚大小的彈丸。四、五門虎蹲炮對準同一個目標,立刻就能將目標附近方圓半丈大的區域徹底覆蓋。一輪打擊過後,城牆缺口附近便再也沒有任何活著的蒙元士兵。一些正著急趕來送死的,也馬上停住腳步,轉身逃走。
“轟!”“轟!”“轟!”又一輪弩炮射來,砸在某段城牆內外,硝煙將這段城牆徹底吞沒。
“轟!”“轟!”“轟!”臨近炮台上,加刻了膛線的六斤和四斤火炮,紛紛還以顏色。在炮團長孫亮的統一指揮下,集中火力,挨個拔除對手的弩炮。
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令雙方的準頭都大為增加。當炮彈密度也增加到一定程度之後,幾乎每一輪反擊,都可以令一輛弩炮車被還原成零件。然而,剩下的其餘弩炮車卻死戰不退,趁著淮安軍的火炮沒找到他們頭上的時候,拚命地向城頭傾瀉弩箭。
每一支弩杆的前部,都裝填了大量黑火藥。通過刺探、收買和反複實驗等多種手段,眼下蒙元軍中的火藥配方,與淮安軍自己配備的已經基本一致。巨大的爆炸威力,令整座江灣新城都不斷顫抖,顫抖,搖搖欲墜。然而,隻要城牆還未倒塌,便有一個個淮安勇士,從垛口處探出火槍,瞄準外邊的敵軍,發出致命一擊。
“呯呯呯呯!”一排子彈飛過,將剛剛跑過浮橋的七八名元兵,被挨個放倒。
“轟!”一支弩箭撞在城牆上,猛然炸開。巨大的蘑菇狀雲朵,籠罩了附近半丈寬的城頭。周圍的元軍大聲咆哮,揮舞著兵器,抬著雲梯,準備收獲戰果。硝煙被風吹走,十餘名被熏得滿臉漆黑的淮安勇士,從城牆後再度探出火槍,“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
“轟!”
“呯呯呯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