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彥情不自禁地側著臉看她,她的臉上掛著許久不見的笑容,如同眼前的景色一般和煦自然。
花不語往前走出幾步,一隻手緊緊貼在腰後,腳步輕移,翩然起舞。
如霜的雪色衣袍,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豔紅色連雲花紋,長長的銀發在風中淩亂飛舞。
粉麵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一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麗清雅的麵龐淡淡然地微笑。
隱匿在花叢中的蝴蝶紛紛揚揚地飛了出來,絢麗多彩的蝴蝶,撲閃著輕盈的翅膀,從各處飛來,圍在花不語身邊,有一些更是落在她潔白的衣裙上,隨著她的動作搖曳。
成群的蝶兒時聚時散,絢麗多彩的翅膀在陽光映照下仿佛極美的綢緞。
此時的花不語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洛子彥不禁想起花不語曾念過的一首詩: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洛子彥早已見識過她舞技如何精湛奪目,隻是每一次看,都能帶來更大的震撼。他的瞳孔不由得放大,目光被花不語牢牢吸引。
她仿佛一個神秘而幽深的深穀,他永遠不能將她徹底看穿,總能出其不意的給人帶來無限驚喜。
花弄月和散靈兒在不遠處的亭台上看著。
花弄月臉上雖有驚奇之色,但目光已不似從前那般熾熱。倒是散靈兒,豔羨之餘有一些悵惘。她自認為論容貌氣質,自己已屬上乘,可每每在花不語麵前,自己便瞬間黯然失色。論才情,自己更是不及她十分之一。
她是亡國公主,卻能被蝴蝶穀穀主收養;而自己卻是在風月場所長大,學得一些琴棋書畫的技藝,卻也堪堪隻為了使得芳菲閣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過,一切都是命,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花弄月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靈兒,一個女子傾國傾城也好,其貌不揚也好,才藝絕倫也好,資質平庸也好,最好的歸宿也隻是身邊能有一個知她、懂她、惜她的人。我......”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願意成為你的歸宿。”
散靈兒的心猶如突然被人刺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問出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折磨著她的問題,“是因為她嗎?她永遠也不會是你的了。”
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更不想成為一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不!”花弄月毅然否決,“隻因為你。”
他走近她,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我上次便已跟你說過,那一日初見你,我的內心便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隻是多年以來的執念蒙蔽了我自己,使我忽略了內心真正的想法。我知道你心中早已傷痕累累,而我想撫平你所有的傷痕。”
散靈兒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一股暖流入侵到她的四肢百骸,一直冰冷的血液仿佛瞬間有了溫度,她不禁濕了眼眶。
花弄月疼惜地將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許下溫柔而堅定的諾言:“我不能給你全天下,但我可以帶你看遍天下所有風景。”
散靈兒心中最後的一道心防頃刻間土崩瓦解,她淚眼婆娑地問:“那你心裏還會想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