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已經審結了嗎?怎麼昨天晚上又審出這麼事來?”溫慶洲的辦公室裏,他正在大發雷霆,而且將張明遠送來的昨晚的審訊記錄扔的滿地都是。
“昨天曹雯是說審完了,準備今天一早移交,我昨晚走的時候都十點了,而且也沒有其他人了,誰知道他們背著我殺了個回馬槍呢,看守錢進強的王慶慶打電話告訴我時,我馬上就回到了檢察院,但是五樓審訊室樓道門是鎖死的,我打不開,叫門時大劉說這是曹雯的命令,今晚最後一次審訊錢進強,不需要我幫忙,我幹瞪眼沒辦法”。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溫慶洲的聲音益發的陰冷。
“打了,你關機……”張明遠怯怯的說道。
溫慶洲這才從手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沒電了,氣的扔在了辦公桌上,他生氣的是曹雯居然陽奉陰違,但是他又說不出什麼來,這下完了,又查出個三千萬,別說有期了,能活命就不錯了,看來那小妞是沒指望了,想起錢謹歌那個嫩嫩的小模樣,心痛啊。
一大早,張文康還在被窩裏和老婆膩歪時,曹雯一個電話把張文康嚇得一下子就軟了,馬上披衣起床,連最起碼的清潔工作都沒做就匆匆趕往檢察院,立即報告高建章,知會刑警隊帶槍直奔檢察院,會和曹雯他們頂著早晨的露水趕往錢進強的老家去掘祖墳,隨行的還有銀行的運鈔車,開玩笑,三千萬呢,萬一被搶了怎麼辦,張明遠在溫慶洲辦公室挨訓時,曹雯,顧三焱他們已經押著錢氏兄妹到了他們爹娘的墳頭了。
一捆捆的錢都用防水塑料捆紮,外麵又包上錫箔紙,一點都不潮,每一捆都完好無缺,錢進強的父母真是盡心盡責,看著父母的墳頭被挖,看著那些錢都被起出來。錢氏兄妹跪在那裏嚎啕大哭,不知道哭錢還是哭他們爹媽。
隨後又在錢氏老屋的牆縫裏找出了多本房產證,北京的,上海的,哪兒的都有,有兩本還是以他們已經死去好多年的父母的名義辦的,有幾本是以他們的親戚的名義辦的,但是他們親戚根本不知道,想想才記起來幾年前錢進強回來說借他們身份證用一下,農村人沒文化,人家又是大官,用一下怕什麼,於是他們名下就有了一套套的房子,如果不是錢進強案發,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輩子也買不起個廁所的大城市裏還有花園洋房呢。
“這次你立了大功,我得向上彙報,給你嘉獎啊”。曹雯邊開車邊對著副駕駛上的顧三焱說。
“曹局,不用了,我就喜歡在你身邊工作,你給我申請嘉獎,弄不好會調到別的地方去的,你舍得?”說完,顧三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曹雯的大腿,肆無忌憚,可惜,曹雯今天穿的是長褲和運動鞋,什麼都沒看到,他感覺自己審吃虧。
“舍得,當然舍得,有個色狼在我身邊我才是害怕呢,趕緊趕出去得了”。
“哎,曹局,你說話可要負責人,我可是還沒對象呢,要是我的名聲臭了的話,我要你賠啊”。顧三焱這句話說的要多賤有多賤,但是曹雯聽的咯咯笑個不停。
靜靜的鬆河貫穿華江市城中心,一直向北流去,北郊的一塊蘆葦蕩邊,一個老者正在靜靜的垂釣,但是水麵波瀾不驚,沒有任何魚要上鉤的意思,可是這位老者還是那麼專心致誌的盯著浮漂,仿佛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