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江市第一人民醫院手術室的走廊裏,站著焦急的曹雯和她的手下,裏麵顧三焱正在搶救,另外一個手術室內,錢進強正在包紮,曹雯急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不時的到手術室門口向裏麵張望,但是厚重的簾子幾乎完全隔絕了裏麵和外麵兩個世界。
雖然內心裏不斷自責,但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告訴了明嘉懿,還沒有考慮好怎麼樣向上麵彙報,但是檢察院是必須彙報的,弄不好這次曹雯要有大麻煩了,這不是去抓亡命徒,有犧牲可以諒解,這是去抓一個政府官員,對形勢嚴重估計不足,並且貿然開槍,才導致顧三焱受傷,這都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是話說回來,誰能想到一個政府官員手裏會有槍呢,什麼時候區長都開始配槍了,這是一個血的教訓,以後凡是對貪汙腐化的政府官員的抓捕,必須有公安機關的配合,堅決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故。
“曹雯,怎麼樣了?顧三焱沒事吧?”最先趕到醫院的是明嘉懿,接到曹雯的電話時,明嘉懿開始有幾秒鍾的發愣,這怎麼可能呢,她最先考慮的是可能有人要對顧三焱下手,但是隨後曹雯的解釋讓她暫時消除了這個想法。
“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嘉懿,我沒有照顧好他,現在除了這樣的事,讓我怎麼交代啊”。看到是明嘉懿,曹雯連忙將其拉到醫院的一個角落裏自責起來。
“現在還是先別說這些了,你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啊?”
於是曹雯又詳細的將事情的經過向明嘉懿敘述了一遍,聽完曹雯的話,明嘉懿真是無話可說了,難道說這是天意嗎?看來是這次顧三焱是吉凶難料了,本來是將顧三焱作為接班人培養的,但是現在看來希望不大了,即便是能搶救回來,一顆子彈從右下鄂射入,直接鑽進了腦袋裏,這樣的後果讓任何人聽到都會感到沒有希望了。
“曹雯,你別自責了,可能這是天意吧”。
“可是我還是愧疚不已,如果三焱搶救不過來,我會難受一輩子的”。
“曹局,曹局,醫生讓你過去呢”。正當二人感歎的時候,大劉快步跑過來叫曹雯過去。
“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怎麼樣了”。不等曹雯答應,明嘉懿拉起曹雯向手術室跑去。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一進手術室旁邊的醫生臨時休息室,裏麵的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問道。
明嘉懿和曹雯相互看了一眼,“醫生,我是她姐姐”。明嘉懿說道。
“好,現在我把這個傷者的情況向你通報一下,傷者現在是昏迷不醒,暫時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手術有很大的危險性,子彈從右下鄂射入,貫穿整個口腔,最終子彈沒有射出,停留在了左耳耳蝸附近,離小腦腦幹隻有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如果強行取出子彈,有可能會傷及腦幹,造成癱瘓或者死亡,如果不及時取出,極有可能會破壞聽力,而且現在子彈已經對聽力神經造成了破壞,而且有可能子彈永遠也取不出來了,這是我的意見,你和家裏好好商量一下,盡快給我答複,病人需要馬上手術”。說完話醫生就去手術室了。
明嘉懿和曹雯聽完之後都呆了,但是同時又有點希望了,畢竟子彈沒有傷及大腦,也就是說還有活的希望,但是這個決心誰下呢。
“等等,等等,這個決定我們自己做不了,必須向上彙報”。還是明嘉懿清醒一點。
“對對,趕緊彙報,這要是顧三焱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擔不起這責任啊。”曹雯這時也醒過來了。
片刻之後,明嘉懿撥通了文慶祥的電話,把整個情況想文慶祥彙報了一遍,尤其是醫生的話,明嘉懿彙報的尤其仔細。文慶祥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連明嘉懿都等的不耐煩了,但是她知道,這個決心是多麼的難下,萬一顧三焱有個好歹,怎麼向顧冰華交代啊。
“嘉懿,告訴醫生,保守治療吧,能活下來就好,是瘋是傻總得給老顧留條根吧,他做出的犧牲已經夠大了,不能再讓他唯一的盼頭也沒有了,那樣他可能就真的跨了,告訴醫生,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顧三焱的命,我馬上聯係省城的醫院,估計下午就能到達華江市,我待會給高建章打電話,讓他積極協調配合”。
“好的,文檢,我馬上去安排”。明嘉懿顯得很落寞,很明顯,文慶祥的情緒影響了她。
不一會,張文康和高建章也過來了,首先都是先把曹雯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之後,然後給醫生下了一通命令,然後都陸續離開了,走廊裏隻留下了大劉,坐在椅子上低聲抽泣的曹雯,和陪在她旁邊的明嘉懿,陸臣安和張明遠已經押著受傷不嚴重的錢進強回檢察院了。
晚上十點,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說手術完滿成功,但是還不能保證顧三焱已經沒事了,如果能挺過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那就算是保住命了,至於有什麼後遺症和其他各方麵的影響,那誰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