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莫奕勳的腳步定了定,心口忽然升起了一種膽怯,愣神了幾分才挪了步子往外走。
赫連俊祁正坐在手術房前麵的座椅上,手捂著臉撐在膝蓋上,赫連俊逸還在手術房,安倩也還在生死邊緣徘徊,有時候他也會懷疑這麼護著赫連俊逸到底是對是錯,更或者他根本不該這麼縱容他!
從後麵趕上來的影馳越過莫奕勳和穆天擎,先行走到赫連俊祁的身邊,“總裁,機票訂好了!兩張去紐約的!三天以後的班機!安倩夫人可能是否換到原來我們在美國的那家醫院?如果是的話,我先打電話去聯係一下!”
赫連俊祁的手抹了一把臉,一抬頭,剛好看到莫奕勳和穆天擎,“不用了,安倩夫人不跟我們一起走!”
影馳才想要再追問些什麼,可是赫連俊祁一起從座椅上站起來迎向莫奕勳和穆天擎,“來看安伯母?”
赫連俊祁這話是對著莫奕勳問的,言語間帶著一點點的小戲謔,曾經他妄圖可以跟這個男人爭流年,可是到後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原來最難打敗的不是人,而是人心。走到最後一步,他全然明白,對夏流年他輸得心服口服。
論耐心,他比不上穆天擎;論用心,他比不上莫奕勳。而唯一在遇見她的那天,所存有的優勢,都被他一直以來錯將安流年當成他一直以來追尋的夏流年而攪亂,他輸了,徹徹底底。
“我帶天擎來看安伯母,”莫奕勳嘴角微微揚,將穆天擎往赫連俊祁的身前一推,然後又公式化地朝赫連俊祁一笑,“赫連俊逸的案子,可能還需要你幫忙,等他身體方便了,我們就會正式提起訴訟!剛剛聽影馳說你要離開?如果可以的話,近期最好不要隨便走動,就算要走動,也要在檢察院備份一下你的住址,方便我們進行案件調查取證。”
“莫奕勳,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赫連俊祁爬了爬頭發,“我大嫂,喬霖都有孩子了,可不可以麻煩你通融一下,讓我大哥見上她一麵!好歹……”
“你的用心我可以理解,但是,抱歉,我可能沒有那個權限這麼做,赫連俊逸現在是重刑犯,不可能隨便進行探視,況且……”莫奕勳的聲音頓了頓,半晌才繼續說道,“況且,我想他未必想要見你口中的那個大嫂!”
赫連俊祁沉吟了一聲,“我晚點會去檢察院備案。”
“那麻煩你了。”莫奕勳客套地應了一句,轉而對穆天擎說道,“那我先回檢察院了,有事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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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奕勳幾乎是落荒而逃,從來不曾覺得自己如此狼狽,等到回到檢察院,整個人癱軟在辦公椅上,莫奕勳才恍然察覺自己滿手的汗漬。
他沉了口氣,剛打開電腦開始寫赫連俊逸這個案子的總結,才剛打了兩句,手機就響了起來。莫奕勳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才接下電話,“有事啊?”
莫綾聽到莫奕勳不冷不熱的聲音玩笑似的嗤笑了一聲,“怎麼?很忙?”
“嗯。”莫奕勳心情不甚好地應了一句。
“什麼時候回國?你媽身體不太行,前幾天我從牢裏把你媽暫時保釋出來了,這幾天都在我家,不知道監獄那邊能不能通融一下,好歹讓過了春節再說,不然一個人孤單單地多少不是個事兒。”莫綾有些感慨,“奕勳啊,沒什麼事情的話,早點回來吧,這幾天你媽天天念叨著你,你也知道,年紀大了,從官場退下來,就沒那麼多求的了,再過不去的坎兒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的呢?”
“我知道了。”
“奕勳,沈燁這個月28號就回來了,你也跟著來吧,多少讓你媽有點盼頭。”莫綾沉吟了一句,“流年,在英國還好吧?”
莫綾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提起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提起來太讓人想哭,也太讓人覺得遺憾。
“她……很好。”莫奕勳猶豫了許久,終於從喉頭道出兩個字,話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辦公室的門就被敲了兩下子,Eva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先不說了,我有點事要處理,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
Eva看著莫奕勳快速地掛下電話,挑了挑眉,“怎麼?在講電話?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