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林知道男朋友被通緝的消息是從旅館的電視上。
陳曼林是個律師,參加了一個慈善機構組織的為貧困山區婦女普及法律知識的活動。
陳曼林本身就是山裏出來的孩子,對大山深處的人有著深深地感情,加上有是小有名氣的擅長打離婚官司的律師,到山區給廣大婦女普及婚姻法是樂意又專業對口的事情。
這一頭紮進去就是一個多月,本來主辦方隻安排了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山裏寨子離得遠,想聽的婦女們就都有著各自的活計要忙,每次隻能聚個兩三人,所以同樣的知識,陳曼林要不厭其煩的講上幾十次。
別人都是算完了日子就走了,陳曼林看著那些渴望的臉,不忍心。所以就跟負責人申請多呆幾天,她的衣食住行自己負責,走的時候也不用他們送。人家自然樂得成全。這一耽擱就是半個月。
今天晚上,附近好幾個寨子的婦女們組織起來,捆了兩大捆結實的不能再結實的土特產,浩浩蕩蕩地把陳曼林送到了縣城上。
明天陳曼林就能做三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到臨近的市裏坐飛機回去了。
陳曼林送走已經是姐妹的婦女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把梨花送給她的一小包酸棗打開躺倒床上打開電視就看到了林鵬被通緝的消息。
不是新聞,而是在當地一個文藝頻道的小品下麵的字幕欄裏出現的,寫著某某市某某律師事務所的某某因為什麼被通緝,陳曼林沒有任何理由懷疑這是一個跟自己男朋友同名同姓的人。
這真的就是林鵬。
一個半月,她一直在山裏,手機信號就像無線電波一樣神出鬼沒。她嫌麻煩將近一個月沒給林鵬打電話。
反正他們在一起七年了,雖然一直沒領證,但早已像老夫老妻一樣生活,不在乎這一個月。
夏玄一,三十五歲,是這座人口上千萬的大城市裏數一數二的鑽石王老五。
他跟陳曼林唯一的交集就是三年前陳曼林曾經到過他的辦公室一次。那時他的辦公室還在老的夏天大廈裏麵。
他隻記得陳曼林到他的辦公室裏說是要租一間夏天的辦公室,按理說這種小事不會找到他這個總裁的頭上。可陳曼林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他的辦公室,直接闖進門,振振有詞的告訴他她的事務所事務所是多麼的優秀,是可以把夏天大廈提高一個檔次的事務所,順便告訴他,他應該給她一個大大的折扣。
夏玄一靜靜的聽她慷慨陳詞,心裏覺得有些好笑,但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確能自圓其說。
彼時的夏玄一剛剛痛苦的完成他的人生霸業。
他從自己的叔叔和舅舅手裏奪回了自家的產業,勝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叔舅這兩個字眼於他而言也就是兩個字而已了。
他不願意拂了陳曼林的意,經過和叔舅那場殘酷的廝殺之後,他不想再拂了任何人的意,她的那點兒小房租對他而言,也隻不過是一頓飯錢而已了。更何況,陳曼林長得非常好看,好看的恰到好處,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剛剛到他下巴的身高讓他很舒服。他甚至在陳曼林離開後幻想過把她抱在懷裏的感覺和姿勢。
第二天,夏玄一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特意到港式茶餐廳買了精致的早點,打算要上演一場浪漫的邂逅。
可是當到十五樓的那間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了陳曼林和林鵬親昵地***掃房間的身影。
他隨即把手裏的早點扔到了垃圾桶裏,彼時的他不想再跟任何人爭任何東西了。
今夜,他投資的一個電影吃開機飯,娛樂圈裏本來就沒有單純的吃飯這件事,玩著玩著就到了酒吧。
酒吧裏有的是美女,美女喝了酒總是很熱情的。
本來已經有個美女約到了夏玄一,無奈臨時興起又灌了兩杯純的威士忌,結果徹底歇菜了。
夏玄一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體會到了到嘴的鴨子飛走了的痛苦。
趁人不注意,他偷偷溜出酒吧,發動車子在三環路上瞎開亂轉,好在這時已是淩晨,毫無障礙,他願意怎麼開就怎麼開。
不知怎麼的,就開到了夏天的樓下。
他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自從夏家新建的國貿大廈落成後,他就搬離了這裏。
他不喜歡這裏,這裏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他下了車,靠在車上往樓上看,一片黑漆漆的,像個鬼城!夏玄一心裏想。
遠處燈光一閃,一輛帕薩特開了過來,向夏天的地下停車場開去。車身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臉一閃而過。
好像在哪裏見過?夏玄一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以後真的不能再隨便交女朋友了,見過的女人想不起來真是件可怕的事。
是時候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了,如果家裏有個女人等著,自己也不會大半夜的在這裏吹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