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張暮就被水仙說話的聲音給吵醒。此時睡意正濃,也並沒有在意她和誰在說話,意識中覺得她可能是已經發現了程太,所以是在和程太說話。隻是這時候,從頭頂上劃過了一根細長透軟的東西,張暮用手摸了一下,又迷糊著眼睛向上看去,原來是程太盤旋在樹上尾巴垂了下來。張暮扒開程太的尾巴,白了一眼程太,便又靠在樹上欲要睡去。
不對,水仙在和誰說話?張暮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睜開眼向水仙的方向看去,隻見她一個人站在山坡邊緣對著眼前的空氣說著話。
或許又在自言自語吧。隻是張暮越看越感覺不對,水仙的臉上隨著談吐的語氣變得有說有笑的,好像一下變成了一個頭腦正常的人。
張暮起身輕聲輕步的靠近著水仙,又仔細的聽著她說的話。
“那他是不是很疼?”顯然,水仙和麵前的空氣相談已久,話題已進展到了這個程度。
張暮想要上前詢問,卻又忽然往後退去。他叫醒了還在熟睡的程太,程太的腦袋垂下來,張暮靠過去問道:“你能看到水仙在和誰說話嗎?”
程太望去,搖了搖頭:“沒有,我隻看到她一人。”
“不像,她以前獨自說話的時候,我都會暗中觀察……”張暮看著水仙,肯定的說道。
“或許又是她在自言自語呢,上去問問就行了,我覺得她本身沒有任何問題。”程太見張暮好似對水仙起了戒心,便勸慰著說道。
張暮不再多想,大步走進水仙。隻是還未靠近,水仙便急匆匆的轉過身來,神情又回到了癡傻的狀態。
“你再和誰說話!”張暮顯得有些生氣。
水仙以往從未見過張暮這樣怒氣衝衝的對自己說話,便嚇得潸然淚下。張暮見狀也不禁覺得是自己經曆過這麼多事,心中變得如此敏感了起來。
“他一直跟著我們,我以為你知道。”水仙哽咽著說道。
張暮正要繼續詢問,突然腦中一閃想到在河西村時水仙便告訴自己身後有隻鬼。張暮回頭望了下程太,才發覺當時水仙說的鬼並不是指程太。
程太聽到水仙的話,也跟著爬了過來,湊在張暮的耳旁說道:“這姑娘必定又是在瘋言瘋語,若是有鬼,就算你看不到,我還能看不到嗎。”
“那水仙口中的鬼到底是誰。”此時水仙低著頭顯得十分無辜,並未聽到張暮說話。
“每個瘋子的腦中,都住著一隻鬼。”程太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
張暮細想了一番,心中釋然了許多。見水仙還低垂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便上前安慰道:“都是暮哥哥不好,以後不會再對你發脾氣了。”
水仙隻是一直在抽泣著,張暮擦去了她的淚水,逗趣道:“再哭,臉就不好看了。”
水仙止住了哭聲,吭哧著:“那以後暮哥哥不要再凶仙兒了。”
眼前的水仙天真無邪,好似一個初生的嬰兒那般純真,又怎能多心於她。張暮隻覺剛才的行為極度莽撞,便羞愧的抱了上去。
“你看!丘縣發生了什麼事情。”程太在一旁望著山下的丘縣說道。
張暮牽著水仙的手,走到山峰邊緣,向丘縣望去。
隻見從四周源源不斷的向丘縣內湧入一批人,然後圍著客棧的廢墟處形成了一個圈。他們都在同時的做著相同的動作,高聲叫喊著什麼。
“像是什麼異族人士再做法事。”張暮看著丘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