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她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整個人血液凝固僵在了溫泉裏。
兩人的聲音很好區別，一個尖銳刺耳，一個嘶啞低沉。
尖銳男:“這次那幾個學院裏的廢材終於可以被趕出去了，真是大快人心。”羅清悅聽到“廢材”倆字時，立刻聯想到了那六隻。雖然有大少爺脾氣，可對她是真心當朋友的。
她嘴角揚起微笑，將耳朵貼近牆邊，有點好奇是誰被趕出去了，完全沒有偷聽的自覺。
隻聽嘶啞男譏笑回應:“學院先生們早該怎麼做了，留這種人在隻會拉低我們整個淩雲學院的總學分。話說這次虧得右丞相及時發現他們家居然敢私鑄官銀，這下，朝廷裏所有左派勢力恐怕都會被重新洗牌了。”
羅清悅耳朵貼緊了牆上錯愕不已，原以為隻是士子間的壞話，沒想到竟然關係到了朝廷。左派……
跟段清絕沒有關係吧？她隱約記得段老爹就是左相，屬於……左派？
羅清悅心中的不安一下被放大數十倍，忍著隔壁兩人的破鑼爛嗓的折磨聽下去，心漸漸下沉。
尖銳男:“沒了後台的段清絕，簫子澈等人還不是分分鍾被掃地出門。不說他們爛得可以的成績，就衝他們家密謀造反的罪名，這輩子也算完了。哪家學院還敢收留他們？”
嘶啞男:“聽說方九他們正在內殿痛打落水狗呢，我們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鬧啊？”
尖銳男這時語氣突然不正經起來，聲音低沉下去:“寶貝，好幾天你都沒有滿足我了，今天一定要。”
“這裏不會有人吧？”
“開什麼玩笑，現在是什麼時辰，他們離下學的時間還早著，這裏又沒別人……”
他話還沒有說完，隔壁突然響起巨大的水聲，嚇得兩人大驚失色。要知道，在淩雲學院如果被發現這種苟且之事，他們在這裏也待不過明天。
“誰？誰再那邊？”兩人爬起來匆忙把衣服往上套，想追上去看是誰在偷聽，好想辦法堵住他的口。
羅清悅動作比他們更快，三下五除二就套好了衣服往外猛衝，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把她所有的計劃都給打亂了，現在她心中一團亂麻，隻想趕快趕到好友那裏阻止那些人，再想出對策。
等那兩人慌忙出來時，連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路氣喘如牛，羅清悅終於趕到了那兩人口中所說的內殿。
還未入內，就聽見掀頂的哄笑，夾雜各種諷刺。
一眾盛氣淩人的士子包圍中，羅清悅一眼看到了段清絕等人，她眼淚不受控製奪眶而出。
簫子澈，國公世子臉上兩個紫黑色的巴掌印格外刺眼，雙胞胎已經暈死過去了，正被幾個麵帶猙獰的人當成球踢，還有段清絕，正在……
眼淚模糊了視線，心不知為何撕裂般的痛，羅清悅終於咆哮出聲:“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這憤怒清澈的聲音衝破九霄，刺耳的譏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回頭，看到了門口淚流滿麵，怒不可遏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