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具男在左刺拳揮出,左肩往前出去的同時,右肩便已自然地形成往後拉開的姿勢,擺出了格鬥上俗稱“telephone-punch”的反擊直拳的前置動作,在她左手上托的同時--砰的一聲巨大轟鳴已經驟然響起!
因大雨而變得冰涼的空氣瞬間便被右拳劈裂,空氣與雨水以右拳發力的點為中心,猛然炸裂!
什麼托掌什麼龍形條流,都在還未碰上他的時候便已經被直接轟散動作--李茹莉如他所想,沒有格鬥經驗的她隻注意到威力普通的左刺拳,卻忽略了他悄然準備好的反擊直拳。
而李茹莉在他右拳揮出的瞬間,便知回防不及,隻見她身上忽然散發出異樣的藍光,然後便以左臂橫擋,硬接下這記連麵具男自己,也不敢說必定能接下的重拳。
她理應被這一拳擊殺,但她沒有。
出乎麵具男意料的是,李茹莉的身體在刹那間變得柔若無骨,同時整個人像是忽然矮了一截。他低頭一看,便見她雙足踏陷進銀亮的地板之中,以自身為導體將反擊直拳的力量全都傾瀉在地麵。
隻見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可是大廳的地麵卻顯然要比她慘烈許多。那銀亮的地板漫天飛散,被巨大勁力炸開的石頭散落一地,而兩人戰鬥處中心更是慘烈,整個地麵變得稀爛,甚至都能看見被強大的能量炸起的泥土。
這拳下去也不死,這不合邏輯,但《紀元》中不合邏輯的玄幻事物多的是,麵具男並不放在心上。
他想也不想,下一刻,貼在李茹莉左臂上的拳頭瞬間化拳為掌,驟然發力一拍,短距離的爆發威力雖不及反擊直拳威力巨大,但按連兩次的高強度攻擊卻明顯破了李茹莉的古怪技能,哢的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折斷聲瞬間間便在大廳中回蕩起來。
左臂遭到重創,李茹莉生死之間不退反進,她知道情況愈是危險愈不能退,一退便隻會被對方追擊壓製至死,高手的交手是不可能有任何喘息的空間,一錯便沒有回頭的機會!
她咬牙狠狠地纏死了麵具男的左臂,兩人半邊身體都不能動彈,而她同時以秘法貫通折斷了的左臂,當下便帶著刀鋒般銳利的深白氣流斬出,直接斬向麵具男的頭顱!
然而精通貼身快打的他,怎可能反應不及。
隻見麵具男迅速地以手肘格開這一擊,可李茹莉的手臂立即便以詭異的角度扭動了一下,在他的右臂上割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如果沒有及時擋下,她這一擊大概便會逆轉這場戰鬥。
可是戰鬥沒有如果,高手間近距離的貼身快打一次攻擊便是一次交換,她換到了一道深刻的傷口,可同樣也被人以膝擊擊中胸口。
不用察看角色狀態,她也知道自己的肋骨瞬間都碎了個幹淨,但由於沒有開啟痛感係統,她一點痛苦也沒有感覺到。隻是呼吸變得極為困難,像是有什麼在她的肺裏堵住一般難受,這並不是太好的體驗。
她的身體被膝頂得淩空飛起,麵具男當下毫不遲疑地抬腳猛地一踹,用他踏得地麵龜裂粉碎的力量向其腹部襲來。她身體隨著那記膝擊,已是失去著力點,右臂也已經無力再纏繞對方,隻是單純地掛在對方身上才能保持不摔飛開去--自己到底是從那一步開始輸了呢?
她疑惑地思考著。
或許是在纏上對方那瞬間便輸了吧。
她閉上了眼睛,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豐陽這小地方遇上這種高手,而且還是以被踹破肚子,腸髒流落滿地的悲慘死法死去--對了,豐陽的回春堂不知是怎麼樣的呢--她在來前完全不曾想過這種問題,想不到現在竟然有機會親身去觀察。
“你輸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麵具男停住了最後一擊,靴子隻在她的小腹輕輕一碰,便在她耳邊輕聲說出這句話,然後將她平穩地放在地上。
也不等她回答,他上前從程樂死透的屍體身上拔出重戟,看著上麵的血跡,嘖了一聲,然後厭惡地將血甩在地上,不快不慢地踏出門口。
鬥篷中緩緩地散出一股白霧,他走進那白濛濛一片的雨幕之中,雨水仍在淅瀝淅瀝的響著,林茹莉聽得很清楚,可直到他離開,也沒有去問她的名字。
我會找到你的。
躺在仍未平複下來的塵土當中,李茹莉望著背影消失的方向,平靜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