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遊戲關服,他們睡一會便又起床上班,這樣現實遊戲兩份工資一起領,拮據的日子倒是過得舒坦了不少,也就不介意自己在遊戲中比別人弱的小問題。
與那些能全心全意提升實力的高級雇員不同,他們是為了金錢和生活主動放棄了那多采多姿的江湖,而他們並不在意。
因此盡管風雨忽而襲來,他們也無聲地站在門外,任由那狂風暴雨迎麵吹上,也都無動於衷,如石雕一般立在大門兩側。
很快,在他們眼中就隻剩下白茫茫的雨幕,街道上原本尚餘下的幾盞燈光,也都從遠至近逐漸熄滅,黑暗與傾盆的大雨侵占了街道的風景,最後就隻餘下總壇兩側的燈光仍然散發光芒。
忽然,一陣猛烈的冷風從前方卷了過來,這風寒冷而迅猛,有那麼一刹那,兩人幾乎以為迎麵而來的是一把鋒利的長刀--但前方什麼都沒有,除了豆大的雨點與陰暗的街道,那裏什麼都沒有。
大雨雷鳴。
一道粗獷的閃電轟的一聲劃破了濃重的夜幕,亮眼的光芒轉瞬即逝,有那麼一秒鍾,在侍衛眼中整條街道上所有的事物都被電光所照亮了,他隱約看到一個站立在街道上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披老舊鬥篷的高大男子。
滂沱大雨中,男子緩步走近仗劍總壇,僅餘的燈光映照著他,侍衛隻見白色陶瓷麵具覆蓋住男子的整張臉孔,被雨水淋濕的鬥篷緊緊地貼在其身上,隱約地顯現出一具線條粗獷的中型盔甲。
心裏猜測這身穿完整盔甲的家夥應是選擇參軍的玩家,侍衛不敢怠慢,連忙問道:“今天仗劍宴客,請問可是受邀之人?”
男子停下腳步,點了點頭,以奇怪的聲音應道:“你可過來查看。”
“那我失禮了。”知道是老板請來的軍方玩家,高瘦的侍衛快步上前,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古怪的聲音--
“沽……”
聲音刹那間蓋過清脆的雨聲,就像是……
就像是液體從細小的洞孔中噴薄而出的聲音。
他連忙回過頭,依稀隻見大門的兩側不知從何時起站立著兩名手持西式劍器、身披無縫墨黑重甲的壯漢。絲絲詭異的黑氣在他們身上纏繞升騰,大雨與黑氣混雜不清,使大門四周變得煙霧迷漫。
他們是誰?
高瘦侍衛向前走了一步,正要張口問話,卻聽見撲哧一聲,腳下傳來了踏上黏稠液體的聲音。他舉起腳,低頭望去,隻見自己踏在了通紅的液體之上。
與雨水不同,帶點腥味,並且還在不斷地從門前的階梯流下。
他沿著血水的來源望去,隻見胖子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喉嚨被一把螺旋型的長劍所貫穿,源源不絕的鮮血正是從那細小的傷口中湧出,胖子明顯已經無力掙紮,可角色卻始終未能耗盡生命力。
一個細思極恐的念頭在他腦中閃過--他們不想讓胖子重生,在特意維持胖子的生命力!
然而正當他往後退了一步,並試圖從腰間抽出武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視覺正在莫名地在迅速旋轉,這並不合理,因為他根本沒有移動自己的脖子,視覺理應是不該動的。
帶著這疑問,他重重地摔落在雨水之上,冰冷的雨點打落在他的臉。最後映入他眼中的,是沉默地站立在雨中、麵上覆蓋住白色陶瓷麵具的男子,以及他身後那恐怖的無麵虛影。
然後,一切便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