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底是多久以後,說實話蘇城並不在乎--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實力是最強的,但同樣的,他也不相信自己現在的實力,是屬於會被別人碾壓的低下級別。
因此他不斷地挑戰自己的極限,亦試圖將自己的極限長時間保持,與其說是對自身的實力不抱信心,倒不如說是他想要變得更強,想要看得更高、看到更遠的風景。
他對戰鬥擁有著信心,他也不懼怕戰鬥,更不對勝負擔憂。
一直以來,他對比賽感到的不安,從不是源至於對自己實力的憂慮,而是來至於一些極低,低得在他看來不會發生的可能性。
那是失敗,以及因失敗而對妹妹可能的影響。
一邊粗喘著氣,蘇城一邊退出訓練程式與大廳。下一刻,他雙眼猛地睜看,如同黑珍珠般引人注意的深黑眼眸,此時平靜地看著眼前油漆脫落的天花,仿佛在認真地思考失敗可能帶來的影響一般。
很快地,蘇城沒有多花時間去思考一個在答案出現之前,結果永遠是變數的問題。他一手解開腦袋上的頭盔形連接器,一手撐著略硬的床鋪,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他眼中,一星期過去了,這個多年來的家卻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什麼變化,破舊的桌子仍然是左高右低,脫漆的牆壁仍然是略微發黃,老舊的電視仍然是上個時代的遺留物,一切都多年不變,仿佛永不改變。
除了他。
他,蘇城,在這一星期的時間中得到了足以改變他一生的變化,一個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從床上站了起來,心中感慨的蘇城將這個家的一切都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要將這些毫不值錢的東西都牢牢記下,並要將之放進自己內心最深的深處般。
掃過家中的種種,在最後,他的目光終於落在熟睡的小妹身上。
“真是的。”蘇城一邊輕聲的呢喃,一邊哭笑不得地將被小妹拉高的衣服放下,接著又再把被她掀在地上的被子蓋好,免得這睡相恐怖的小家夥莫名其妙地生病。
事實上,這小家夥的睡相也算是蘇城看過的人中,最恐怖的一個。扯起衣服露出一個白花花的肚皮,身上蓋上的被子即使再薄,天氣再冷,也有可能一手掀開,根本就是讓所有家長都頭痛的小魔怪。
雙目看著小妹精雕細琢般的小臉蛋,蘇城愛惜地輕輕揉著她的腦袋,柔軟的發絲在他的指間流逝,而他卻隻是單純地輕撫她的腦袋,輕柔得仿佛手中的是易碎的珍寶。
這一刻,在他的眼中就隻有小妹。
而也隻有這個小家夥能使他如此愛護--除了小妹,即使是對自己,蘇城該狠的地方就狠,眼不會眨,眉不會皺。
隻因他的愛惜啊,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成為了有限的東西。而在可見的未來中,他也看不到其增加的可能性。
“我會讓你在最好的環境中成長的,”蘇城以柔和的目光凝視著小妹,仿佛在向自己承諾一般,他掃著小妹的發絲,再次低聲說道:“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
無聲地抬起頭,蘇城望向窗外幽幽的夜色,內心波平如鏡的他,隻覺這一個刹那要是能在他的眼眸中多作停留,該有多好。
那怕一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