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娃，你覺得這世上真有愛情嗎？”程飛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隻顧吃菜喝酒的五娃一眼，輕輕地道。
“有吧，隻是我們還沒碰見過！”五娃一臉淡然地說著，似乎對程飛故意提起這個話題來不怎麼感興趣。
“嗬嗬，說得是。不談這個了，五娃，你們那個電子廠聽說福利不錯啊，現在你一個月最少可以領兩千多工資，比我現在剛找的這份工作好多了！”
程飛談起工作，五娃卻是依舊淡淡地道：“兩千多，對我來說還行，你的那份工作可比我的高級許多，將來發展的空間也大。而我隻是一個生產組的組長，工資還比不上大嘴這家夥的副組長的工資。不過，說實話，我也挺知足的，人生在世，知足是福，我現在才懂得這話的含義！”
五娃的年紀和程飛差不多，程飛知道，按他們陝西人的習慣，應該早就是當爸的人了。或許是因為被女人傷害過吧，現在的五娃已經有兩年沒找女朋友了。
“嗬嗬，這話我也喜歡，知足常樂嘛。不過，我時常覺得，我們每個人在這世上渺小得就像是這空氣中的一粒塵埃，這種渺小感，讓我時常懷疑自己的生存意義。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程飛喝得臉色有些通紅，但還沒到醉的程度，因此他說這話時，語氣十分自然，毫不做作。
“程飛，你想的真是挺多的。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依我看來，我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到自己的生存意義，恰恰相反，我對這種東西看得很淡，我隻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好姑娘，然後和他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五娃說起這話時，臉上一臉的向往之色。
“可是這世上的女人都已經變了啊！女人常說我們男人花心多變，我看現在的女人其實更花心更善變，你想找到一個和你結婚的女人不難，難就難在，怎麼樣才能讓你們安安穩穩地過好這下半輩子。錢重要麼，對於感情而言，其實他並不是很重要，但是，對於生活來說呢，它又是很重要的。有時候重要得將感情比了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說，讓你的女人與你相依為命白頭偕老？不過，話說回來，結了婚的男女，最重要的是怎麼樣過好下半輩子的前二十年左右時間，隻要安全過了這段時間，這場婚姻才算牢靠。當然，我們男人，有了錢也要注意！”
程飛說著，便有些囉嗦起來，不過這些話聽在五娃耳朵裏，卻是有些中聽，五娃笑了笑，道：“程飛，你小子想得還真遠。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幾乎是整個世界的大問題。哈哈，不過，我們這些小人物嘛，哪有那麼多破事，我就不信了，這輩子找不到一個和我老老實實過下半輩子的女人。”
“嗝！那是，”程飛打了一個飽嗝道，“嗯，五娃兄弟，我吃飽了，你呢？大嘴這家夥又喝醉了，一會又得拖著他回去！”
“我也吃飽了，嗬嗬，快七點半了！”五娃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便伸手向服務員招了招手準備付帳。
看到五娃付了錢，程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出來吃飯，你們兩付錢的次數比我多太多了！”
“這有什麼，程飛，等你發工資了，我和大嘴一定吃窮你，嘿嘿！回去吧，大嘴這家夥幸好不怎麼重！”五娃說著，便架起了大嘴的一隻胳膊。
程飛也架起大嘴的一隻胳膊，兩人就這樣架著大嘴往住處走。
大嘴估計是真睡得沉了，一路上安靜得像條死屍。程飛和五娃剛把大嘴架進院落，借著院落裏昏暗的燈光，兩人立刻發現了一個長長的影子。
“程飛，我扶大嘴兄弟進去就行！”看見符如海站在程飛住處的門口，五娃道。
“好，你們悠著點！”程飛道，然後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開了燈，這才對站在門口一臉深沉的符如海道：“符伯伯，進來坐吧！”
符如海“嗯”了一聲，抬腿進了這個略顯狹窄的出租房。
程飛的出租房裏隻有一張凳子，讓符如海坐了後，程飛隻有坐在床上了。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符如海，然後自己拿打火機幫他點上，之後才是程飛自己點了根煙。
“呼”地一聲，符如海口中的一股煙開始在這個房間散開，而程飛隨即也吐出一口煙，兩股煙一相撞，就融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