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江小桐率先打破了沉寂:“兩位郡主……”
“桐姐姐,你就不能不叫我們郡主嗎?”李持盈可憐兮兮地央求道。
“好,不叫郡主!”江小桐笑著點點頭道:“盈盈,還記得我上次去相王府,給你說的那番話嗎?”
江小桐所說之事,是在鍾無稽赴曲江宴之後。李持盈一病不起,李奴奴來求江小桐去寬慰李持盈。江小桐專門去看望了李持盈,她們三人有一番談話。
李持盈點點頭:“當然記得!”
鍾無稽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小桐:“你什麼時候去過相王府了?我怎麼不知道?”
“當時你出鏢了,所以沒告訴你!”
“你們都說什麼了?”鍾無稽好奇地問道。
江小桐白了一眼鍾無稽:“女人之間的話,你問那麼多做甚?”
“哦!”鍾無稽不作聲了。
江小桐對李持盈淡淡笑道:“盈盈,我向你曾經保證過的事情,今後依然作數,你好自為知吧!”
說這話的時候,江小桐心頭不由一顫,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對李持盈說了些什麼。
“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不圖回報,而是讓對方快樂。無稽是我一生的最愛,隻要他高興,我願意付出一切。假如有一天,你能像我一樣去愛他,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姐妹!”
江小桐當時的話語,似乎又一次在李持盈耳邊想起,她麵頰潮紅,心情澎湃,不知說什麼好。
李奴奴在一旁聽了,心中卻是一黯,強展笑顏對李持盈道:“你傻了不成,還不趕緊謝謝小桐姐?”
李持盈渾身都散發著光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好像一個孩童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她朝著江小桐深施一禮:“盈盈謝過小桐姐!”
李奴奴端起一碗酒,對鍾無稽道:“我本不善飲酒,今日為你送行,便破例一回!”
說罷,李奴奴將酒一碗喝盡。
放下酒碗,李奴奴觸景生情,忍不住吟道:“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裏,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麵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李奴奴的聲音像百雀羚鳥般婉轉清脆,卻隱隱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在其中。
吟罷,李奴奴似癡了一般,禁不住淚流滿麵。
這首詩,是東漢膾炙人口的送別詩,寫的是思婦的離愁別恨。此時此景,由李奴奴吟出,卻別有一番滋味。
江小桐若有所思,滿含深意看著李奴奴。
李持盈也很是詫異,她不知平日裏內斂持重的李奴奴,此時為何是如此光景。
鍾無稽雖沒完全聽懂李奴奴吟的是什麼,但卻能真切感受到那份情誼。
鍾無稽端起碗來,對李奴奴道:“奴奴保重!”
說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