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兩壯漢一定神,一咬牙,又撲將上去,此時那些看熱鬧的也明白這書生不是一般人,都沒有替那書生擔心,到時又開始同情那四名壯漢了,心想,這剩下的兩人會被打成什麼樣子呢?
隻見那書生頭也不會,隨手將手中的酒壺先後一揮,那壯漢伸手要擋,隻見那書生的手腕竟然可以向後轉動,隻聽碰的一聲,一名壯漢被打中直接翻到樓下去了,那書生另一隻手向後一指另一名壯漢竟然釘住不動了。那書生此時剛好又坐到桌子旁邊。大叫:“可惜,可惜。”
眾人以為是因為沒有將最後一名壯漢打倒在地才叫可惜的。隻過一會,那書生又慢聲道:“可惜了一壺酒啊,竟然浪費在一個畜生身上,可惜了。”
那錦衣人看到那書生手腕後翻的一瞬,眼睛微微一縮,拔起插在桌子上的扇子,扛起那被點住穴道的大漢,轉身就走。
可剛走兩步,那書生悠悠說道:“不留下點東西,就這麼走了?”
那錦衣人一愣,冷聲道:“兄弟高招,在下心服,你莫不是以為我真的怕了你?”
那書生笑道:“既然你叫了一百兩買美人一笑,那一百兩總是要留下來的,是不是怕了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不是你叫那一百兩,我何必要花一百零一兩銀子來買美人一笑呢,而那一百兩銀子怕是要你出了。”
那錦衣人大笑道:“我若是不出這一百兩呢?”
那書生緩緩說道:“你當然可以不出這一百兩,隻是我想要的東西,好像還沒有得不到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麵前說過不字,因為死人是說不出這個字的。”
那錦衣人沒想到碰到這麼一個硬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由一名壯漢送了過去,那書生接了銀票,冷冷道:“還有我的一壺酒錢呢?”
那錦衣人此時心裏暴怒,但是又強行壓了下去,道:“好,好得狠!”說完從懷裏又掏出一錠銀子,直接擲了過去,然後扛起那被點住穴道不能動彈的大漢,頭也不會飛奔出去。那三名壯漢也跌跌撞撞跟著跑了出去。
那書生接了銀子,緩步走向那**。笑聲道:“今天是誰買美人一笑啊?”
那**見了這書生露了這麼一手,自然也是不敢得罪,笑道:“今天陳小姐就陪這位相公把酒言歡,各位不好意思,下次請帶夠銀兩再來。”說完便帶著書生走到那陳情情的廂房。
未進廂房,隻聞的陣陣幽香,清雅而不俗套。走進門去,隻見一粉色珠簾垂在屋前,撥開珠簾,那珠兒相互碰撞,隻聽得清脆的聲音傳入耳裏,煞是動人。珠簾後麵是一張八仙桌,桌上一壺清酒和幾碟小菜,桌子後麵是一碧綠色的紗簾,紗簾後麵隱約有一女子。那書生剛要掀開紗簾,那女子輕聲道:“相公且慢,何不先坐下邊飲一杯酒,邊聽奴家唱彈一曲,然後再進來,可好?”
那書生笑道:“妙,此主意甚妙,古人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我且先飲酒一杯,聽你彈唱一曲。”說完便退到那桌邊坐下,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剛喝一口,便忍不住道:“好酒,好酒啊,入口柔綿而又不失鋼勁,味甘美而不失清雅。”
此時那女子便撥弄琵琶,那歌聲幽幽傳來:“世間樂土是吳中,中有閶門擅雄。翠袖三千樓上下,黃金百萬水西東。五更市賣何曾絕,四遠方言總不同。若使畫師描作畫,畫師應道畫難工”那歌聲如宛轉悠揚,清澈動聽,如空穀幽蘭,甜如浸蜜,讓人聽了之後倍感舒適,心曠神怡。
那書生此時聽此歌聲竟忘記喝酒,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歌聲停了良久,那書生才慢慢回過神來,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師傅說江南才子佳人,美酒美食,風景如畫,本來我也不信,江南無非水多一些,繁華一些,到哪都一樣,沒想到江南美酒如此美味,江南歌聲竟是如此美妙。”
那女子幽幽道:“公子如此褒獎,奴家真是不勝感激。公子如不嫌棄,奴家再為公子演奏一曲如何?”
那書生慢慢踱到那紗簾邊上,用手輕輕掀開那碧青色的紗簾,之間那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雙眼清澈透明,眉目間仿若有天下萬般風情。若不是在這青樓遇見,定以為是大家閨秀。
那女子玉手輕撥琴弦,那琴聲飄渺而至,竟仿若由遠至近,那女子輕輕唱到:“淺淺水,長悠悠,來無盡,去無休。曲曲折折向東流,山山嶺嶺難阻留。問伊奔騰何時歇,不到大海不回頭”這一次歌聲竟然又變得哀怨流長,低吟聲如夢囈,卻又清澈見底。
那書生不由拍手稱道:“怪不得江南多風流才子,一擲千金之輩,今天才千兩銀子,值得很,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