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當保姆(1 / 3)

去美國當保姆

老太太坐休士頓公寓在白漆軟藤的搖椅上,吱呀吱呀的搖晃著,停歇一下,抿上一口溫和的清水,頂舒暢啊。望穿雙眼,整整十二年移民排期,堅持等候著總算把女兒守鳳辦來美國,一家人團聚。就同這背下安放的小軟墊兒,溫暖,嗬護,有一份真實的倚靠。

守鳳住在媽的公寓看著報紙上一段月薪兩萬的廣告,想著是份什麼樣的差事這樣好賺。心裏盤算著一天掙下多少?一小時又掙下多少?是份什麼差事,隻要年輕的。手上的活卻還是沒有停歇,一根針穿來梭去飛樣地在挑織著花和朵,要鉤一件衣服給媽,拉拉扯扯各色的線團,繞來繞去的線打著一個又一個的結子,結子迭起,衣就有了輪廓,時下都是這樣的時新款兒。還是趕一趕工,最好在上班前完成了身子部分,袖就往後拖,大體就費不了多少工時。

當媽都是想著自己的孩子好:有一手好的女紅,人也孝順,又踏實。能找上工作的。這才引出了下麵的對話:“時差倒過,還是去找點工作,不然天天枯坐也無聊。鉤這花兒朵兒的玩藝也不能頂吃當喝。趁我現在身體還好,你抓緊去打些工,打工一月工資換算成人民幣還是很好用,就是不回國,手裏攥著美鈔心裏也挺受用,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守鳳說話了:“都說洋插隊又苦又難,我這一生並不平坦,能吃苦的。這兩天就出去試一試。”

就這句話十二年都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兩岸三地來去串的親戚都勸她早點學個一技之長,理

發,家庭護理,月子婆,就是小院托兒都是要早點學。美國的錢可是不容易掙。她就是一應,沒有聽進去,心想,豁上去還能養活不了自己.

說著媽半有依靠半有親熱的拉著守鳳手要去樓下小店買幾個蘋果。兩人就出門了。在店裏挑呀撿的買下了六隻蘋果,一人一個夠吃上三天。蘋果是又大又圓的那種,在守鳳手上她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又想到了什麼。這每個果子上都有一個花花貼紙,是用來記價的,方便收銀。守鳳想要是能尋上這個樣的工作,專門帖紙花,不是老便當嗎?

“嗨,當老板都是一樣的精透了的玻璃人,早就盤算這樣簡單重複的工作使上了機器劃算,人工貴了。”

尋下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個生意人家裏帶孩子,主家自己說是從中國往奧地利賣販水洗絲衣服發的財,後來才移民美國。那幾年是聽說這絲綢在全世界都好賣。不過,看看好氣派的高尚別墅,哪能是一般倒賣衣服發下的橫財,那些時髦水洗絲,哪能掙下的這錢?小二層,六七間的睡房。邊看就囑咐了要幹的活:“遊泳池門要扣牢實,網球場飄來的葉子要掃淨領孩子來玩.後麵的花草有園丁不用管,好花就掐兩朵插在屋裏的瓷瓶裏好看。”就是這一轉都有點犯暈乎,太大了。

守鳳殷勤地忙了一整天,安排好孩子睡下,跟主人打個招呼就休息了。女人說:“謝謝你,明天早起別開窗。裝了警鈴”

“好的。”

第二天早五點,守鳳醒了,打算再懶一會就起,想到頭天工作就讓主人叫起不太好,壓根把昨夜的囑咐丟到了腦後,其實也沒有弄懂這話的意思。看著休斯頓明豔的太陽,一大早就跟中午一樣的亮,又是個炎熱的天,開窗放進點新鮮空氣,她喜歡聞到清晨潤澤空氣,好醒腦。這就撩開了綠沙粉繡的簾,看這外麵香花多了,桂花,白蘭,丁香,這就推開了窗。頓時警鈴聲大作。電話也添著熱鬧使勁跟著亂響。守鳳這才想起昨夜太太的囑咐的真實的意義。她手足無錯地跑到廳裏,聽見女主人的高跟拖鞋打的山響,大卷的燙發就跟頂著亂草的雞窩,從樓上衝下來。顧不了,要不警察就會過來。手裏拿著電話嘰哩咕嚕地說著,臉色就夠難看。守鳳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她跟沒聽見似的。電話果然是警察局來的,然後主人重新設定密碼,世界才回複到起初的寧靜。一個好覺讓守鳳給攪和掉,心裏煩悶呢。

守鳳木木地呆立在那裏,哪見過這陣仗,這鈴聲震耳欲聾,加上害怕,心狂跳。後來就得了一天的工錢回家。

守鳳一個電話就打到了銀川,現在電話卡便宜,一打就通,這是她的女同學。

“黃老神,你在幹什麼,我守鳳呀。

“是守鳳,好嗎,這電話子真清楚,就象在隔壁裏間呢。”

“我找到工作了.”

“那好呀,多少錢一個月?”。

“千萬別急著誇好,幹了一天,就被人開了。你看美國人邪門,就是睡覺也要上警鈴,那都跟警察局連著線。”

“那是為什麼?是貪官,還是台灣人,有錢怕人搶。”

“倒黴呀,我們哪裏見過,第一天就撞上,警鈴大響,這不就被人開了,就給了一天的工錢。六十來塊錢。”

“那裏的人到是比國內人懂規矩,就是用一天工也給錢。”

“你看,你還幫著他講話。”

“那是,有錢的王八大三倍,你要聽主家的。”

“那些新鮮玩意我們也沒有見過,哪裏知道,看來還不容易。你們好嗎?”

“還老樣子,都常提到你,想你呢,你要努力,別泄氣。”

“我知道,問大家好。”

守鳳心裏有個大大的結子,跟朋友聊過就好了,好幾天才解開:“怕是掙了什麼黑心錢,這樣提心懸膽地怕人追殺,是貪官外逃?嚇得門窗都不敢開,這日子能過嗎?還是我們這樣清貧守安心的好。”是有些酸葡萄的味道,隻是心結開了,又可以重打鼓另開張。“警鈴的事是這隻是橫串出來茬子,一個小插曲,不要讓這小小的挫折影響了去做工掙錢的好心情。”

可能頭沒有開好,後麵的路就插進了泥沼裏,一個踉蹌,腿要拔都順不過來勁,後來找到好感覺就是不易。

這次是去當管家,這家人是四個孩子到是沒有要抱要背的,大的十八,小的六歲。奇了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跟聯合國開會一樣,好大一張桌子單親美麗的媽在中間,兩邊排定的是孩子,四個漂亮的孩子卻都是不同的父親,不同的膚色,白人,黑人,黃人,西班牙人。這樣複雜的家庭,五湖四海不同民族,要不是當媽的偉大,用中華美食和國語把這家人緊緊地團結在一起,讓孩子們都能健康快樂地長大。

女人漂亮吊褂多得耀眼爭光,耳上有金絲細纏的水鑽,手指有三克拉的鴿子蛋,腳指上有介子,手腕上的翡翠水綠環,腳踝,脖子上都綁著金晃晃的鏈子。

“繞著纏著,都成了個了五花大綁。”守鳳忙著手裏的活,就會蔑斜地回頭看著主人的背影這樣想。

“都說這年頭,好萊塢女明星嘴大,要啥有啥.,看看不虛傳,離婚就發財.自己怎麼就沒有趕上,守鳳一隻光著的手模到了自己另一隻裸著的手,又摸了麵龐和身段,還是一個原樣的身子,什麼也沒有,除了原始配件外,就是個光溜溜溫呼呼肉肉的女人。早年跟礦上的人有個短暫的婚姻,那也是賠錢的事.

“哼,是個質樸心裏美的大蘿卜。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要是一個大蘿卜都綁上纏上也不會好看的。”心裏樂了。

“還要拚了命離呀又結。那要多強的個性去跟每一個男人爭.呀搶的,去去去。。。,那不是我。胡亂幹起活來,不再想。

靜了,守鳳會想起上次自己離婚的事。要怪也就隻能怪自己,沒有忍住寂寞的歲月,就讓那礦裏的女人一吆喝,跟礦上的工人配成了婚。礦上的丈夫喝些酒就跟她鼻子對著鼻子,嘴對著嘴非讓守鳳說:想死男人的那玩意,又粗又大。守鳳不能講這話,那不成流氓了。幾次下來不說他就把守鳳打上,又借著酒勁把她壓在了身下。守鳳是他的老婆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他在上麵恣意的左耕和右犁,他喜歡聽守鳳的嘶叫,次次意外急促的要上,壓著守鳳的膀子和腿肚生疼,任憑守鳳的掙紮也無計於事,他壓根就不會理會,還是沒有顧忌都耕犁,要是沒有她喊她叫的助興他就覺得沒意思。就是這點夫妻最親密的事變成了守鳳最仇恨的事兒,她恨他沒有一點的對她憐惜,她盼著每晚的這點事快點了,他好一癟就睡去,守鳳還有些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