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八月(1 / 1)

九月的溫度依然很高,相比起八月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有種升高的趨勢。透過車窗仿佛能看到被曬扭曲的空氣,大巴車窗簾大多緊閉,車內各種聲音充斥,說話聲,呼嚕聲。陽光從僅開著幾個的窗簾的窗子投射進來,車內似乎變得更加躁動。

“拉一下窗簾吧。”

“奧,奧,好的。”

玻璃上模糊的映出我的麵孔。厚厚的劉海,一雙眼睛很大很亮,鼻梁上架著一副傳統的黑框眼鏡,不仔細看反而看不出眼睛其實很好看。小而薄的嘴唇,頭發很少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不是很漂亮,倒有一種說不出獨特感覺。不過一會兒,我小心翼翼的拉起窗簾的一角,將自己全部縮進窗簾中。六個小時的車程很是煎熬,但對我來說反而有點享受。大巴車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拐進了x市的小車站。陸陸續續的乘客下車。“八月,到站了。”我揉著迷蒙的雙眼走下客車。眼前的車站著實讓我驚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x市不都應該是繁華加喧鬧嗎?而這個車站坑坑窪窪的地麵,沒幾輛大巴,零星的幾個小商販擺著地攤兒,在我還在為眼前的景色感到驚訝的時候,爸爸已經從大巴車放行李的地方取出了行李,喊我走。傳統的花格子大包被被子塞得滿滿的。各種瑣碎。走出車站,車喇叭聲衝入耳中,這才有了一點x市的感覺。還沒有考慮好怎樣去學校,已經被一群黑車主圍住了,問東問西。這個時間點隻能是大學開學時間,不出意外的對於鄭州完全不了解的我們自然是選擇坐黑車去往學校。

我仍然望著車窗外,我喜歡這樣,看著著兩側景物的迅速後退,感受著風。沒有了家鄉連綿的山,沒有了路旁成片成片的田地,有的隻是鋼筋混泥土,無休止的柏油路,沒有隨處可見的綠色。我忽然間意識到不喜歡這個地方,甚至有點討厭。越走距離市內越遠,最終到達。

看到學校的時候,四四方方,磚紅色。我沒有升入大學的期待,有的隻是惆悵。和其他新生一樣,規矩的辦理了新生應辦的一切事物。在九月熾熱的陽光下我和我的父母走在大學校園裏。他們對於大學的一切反而覺得非常滿意。我遵從了他們意願報了省會城市,正如所有的父母一般認為考出了那個小山村,就應該報考到發達的城市改變我的命運。唯一令他們不滿的就是我宿舍的樓層在最高層,宿舍樓有六樓,沒有電梯。反而是餐廳有直達三樓的電梯,令我很是奇怪。領著行李一層一層的往上爬,在我和父母氣喘籲籲中終是到達了610。推開門,簡單的六人間,上床下桌木質感的櫃子,兩根電棒懸掛在頭頂,左側最裏麵床位的床頭按著一個空調。沒有電視中大學宿舍的精美,溫馨,普通卻很真實。已經有四個位置鋪上了床鋪。我選了靠門的位置。右側最裏麵的女生爬在床上是像在玩手機,聽到門響看了一眼,坐起來很是拘謹。她有黑長直的頭發,和我一樣厚厚的劉海,圓圓的臉,即使沒有特意的搭配也透露出一種女神範。左側最裏麵的床位旁邊站著另一個女生,到肩的頭發,一層薄劉海,似乎是刻意搭配過,透露出一股潮範兒爬,瞥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反觀我粉紅色的短袖,牛仔短褲,樸實。鋪好床,和父母置辦了生活用品,找好了賓館。已是黃昏,金黃色的夕陽將磚紅色的建築鋪上一層薄紗,也為我披上了一層薄紗,同家鄉的黃昏不一樣。多了一點喧囂,沒了家鄉的靜謐。夕陽從樓梯間窗戶照進來,樓梯上映出了影子,我低著頭關注著影子踩著影子慢慢上行。走廊裏很黑,隻有盡頭的光照進,從兩側往裏蔓延。

宿舍裏他們都回來了,在門外聽見他們談論的聲音,深吸一口氣,轉動把手,進門。有一瞬間的靜音,接著那個女神範的女生問“你叫?”

“大家好,我叫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