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冊書卷,一杯清茶,一張躺椅,曾經構成了我人生的大部分篇章,有時還會加上一盞孤燈,一縷琴音。
對於琴,我是偏愛的,從十歲開始,從不曾間斷過練琴,沉醉在音樂的世界裏是我唯一的放縱。前身也是個愛琴的,聞弦知雅意,她的臥室中有一把上好的古琴,七弦錚錚,妙韻泠泠,琴漆有斷紋,似梅花狀,琴音透澈,可以看的出來,這把琴年代久遠。我好奇的是;這家人吃穿皆不像大富大貴之人,怎會有如此名貴的琴,據前身的記憶,這架琴是她十歲的時候,李夢溪送給她的生辰禮,看來,這家人也不普通。
拿出那架琴,在院子裏擺好,調弦試音,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那早就爛熟於心的曲子——《陽春白雪》,輕快活潑的曲調,響徹小院。
足不出戶的日子就在我彈彈琴,看看書的時光裏,過去了一個月,幾次相求,李夫子仍未答應自己隨他去書院,宋氏則繼續她的養豬事業,想在這一個月裏把我養胖,可惜的是,我沒長什麼肉,李夫子身上的膘倒一日厚過一日,氣得宋氏直大呼‘混賬’,免不了上演一出全武行。從這些日子的觀察,我發現李夫子就是個典型的‘妻管嚴’家裏大事小事宋氏一肩挑,夫妻恩愛,雖多多少少宋氏有些霸道,但兩人的感情甚深,讓我十分羨慕。
我身為他們的掌中寶,心頭好,在這個家裏有絕對話語權,所以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李夫子終於同意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書院,可以出來放風了。這一個月的生活,真叫一個水深火熱,原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由於這個國家的國情,直接導致‘我’從啟蒙開始一直都在上學,雖說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但在杏花村裏,男女都是一起上課的,三年免費啟蒙後,各自決定是否還要再深造,大多數的有錢人會讓孩子再拜名師,以期它日金榜提名,光耀門楣。李夫子的蒼山書院隻有學子三四十人,大多數是些富戶子弟和少數寒門學子,至於女生,則隻是寥寥五六個,‘女子有才便是德’是這個社會奉行的不二法則,朝廷是允許女子入仕的,隻要你和男子一樣參加科舉,中舉後就會授與你相應的官職。這種改革源於一百多年前,受到束縛的女子在長期禮教規條的壓迫下,接受這種政令的也隻有為數不多的人,反對這項政令的人占多數,當時提出這場改革的人,早淹沒在曆史的長河裏。而在群臣力諫下仍一意孤行的皇帝,雖頒布了這條政令,實行起來卻有相當大的難度,遂這項令一度被束之高閣。
提出這場改革的人名叫曲寧幽,生於陵縣官宦人家,自幼聰慧異常,三月能走,一歲能言,出口成章,呤詩作賦,樣樣精通,十三歲那年,男扮女裝,混進考場,參加考試,高中魁首。
大鈺王朝建國到今已有300餘年,其四周分別羅列著汩國、靖國、稽國等級小國,鼎盛時期可謂是‘八方來朝,四海來賀’,然盛極必衰,曆經五代帝王的大鈺,已逐漸走向衰敗。那時的大鈺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強敵環伺,當權者終日沉浸在享樂之中,縱情聲色,紙醉金迷,汩國、靖國等小國見之,紛紛私下厲兵秣馬,準備攻打大鈺。老皇帝身邊多是些逢迎拍馬之輩,一聽有戰事,馬上建議老皇帝議和,割地賠款,雖遭到一幹大臣的反對,但老皇帝聽信讒言,認為大鈺國力強盛,區區小國來犯,不足為俱,遂同意。議和後,不過三年,已見識過大鈺富庶的小國,起了瓜分大鈺的心思,又舉兵來犯,那幫臣子又建議議和,在一幹忠臣能將死諫無功,反被貶或殺之下,隻能又議和,汩國、靖國等小國欣然應允。又過三年,汩國、靖國等小國已占領下大半個大鈺朝,老皇帝偏安一隅,那幫臣子多有收受他國賄賂,見大鈺敗勢已定,準備投靠他國,不料老皇帝已在三皇子的協助下,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在他們準備叛逃的前一刻,下令全部殺死了那些人。
此時的國家危在旦夕,老皇帝自知是自己多年來的昏庸無能,導致國家滅亡,無顏見列祖列宗,一幹忠臣能將也殺的殺,貶的貶,所剩無幾,想丟棄這個爛攤子,起了傳位的心思。老皇帝育有十二子,享樂之輩多矣,隻有三皇子乃上進之人,於是傳其皇位,老皇帝當起了太上皇。三皇子即位後第一件事,便是將他的一幹兄弟處理了,太上皇聽聞後,鬱結於心,身體每況愈下,一年後,駕崩。第二件事,便是大舉在國內挖掘人才,召集人馬,討伐諸國。曲寧幽正是在那時中舉,殿試之上,皇帝考較其兵法,發現此人於是用兵之道上頗有建樹,起了惜才之心,因其年少,帶兵之事尚無經驗。朝堂之上,能帶兵打戰之人皆是廉頗老矣,不堪大用,新帝隻得蓄勢待發,謀定而後動。又過兩年,曲寧幽十五,上書直諫,願帶兵討伐諸國,帝悅之,命其為兵馬大元帥,執掌十萬兵符。而曲寧幽也不複重望,花費了五年的時間,將諸國軍隊趕離大鈺境內,令其俯首稱臣。大勝而歸的曲寧幽已經二十歲,女子之態盡顯,在皇帝的召見下,坦言自己的女子身份,帝聞之,大怒,要處死曲寧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