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停下了腳步,扭身目光炯炯地盯著唐敏之,忽然笑道:“噢?真是怪了……我要柴就給柴,那我要你的命,你給不給呢……”
這話一出,唐敏之便察覺出了異常,肩上的扁擔一鬆,反手便欲擒住那中年人的脈門。而那中年人也不慢,肘尖揚起便去擊打唐敏之的咽喉,兩人見招拆招,幾個呼吸間對了十餘招,這才各自迫開了對方一步。
唐敏之退後了兩步扭身望去,隻見小巷的入口已被七八名漢子堵住,他們人手一柄短刃,已逐漸對自己形成了合圍之勢。而他此次入城根本沒有攜帶任何兵刃,經過剛才拆的那幾招,可以看得出來對麵的那名中年人,功夫也是絕對不弱的……
唐敏之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腳尖挑起了擔柴的扁擔,七八個人,七八柄刀,現在這種局勢……除非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唐敏之的祈禱吧……
就在這些人準備動手之時……從天而降的是一個人。
“賊子敢爾!”隨著一聲暴喝,蔣渠手持一柄橫刀,如怒目金剛一般從一側的房頂之上高高躍起,直奔那中年人劈砍而去。
刀勢裹挾著風聲,轉瞬而至,那中年人躲閃稍稍慢了半步,蔣渠的刀便刮著他的臉削了過去,直接帶掉了他半張臉皮。
“啊!”那中年人慘叫一聲,捂著印滿了血的半張左臉,疼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撕心裂肺地喊道:“殺!”
一眾漢子聞聲立刻揮刀圍攻上來。
蔣渠一刀傷了武功最高的那名中年人,剩下的幾名漢子便不再是什麼大問題了,蔣渠一刀迫開兩人,唐敏之也揮舞起了扁擔加入了戰團。
老實講這幾名漢子的功夫是不弱的,饒是蔣渠以一敵三也頗有些吃力,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似乎有一套獨特的配合方法,有人進攻就有人策應,有人劈上三路就有人招呼下三路,若是蔣渠不來,唐敏之還真是一絲逃生的希望都沒有。蔣渠招架了幾招後暗暗吃驚:“長安城裏何時埋伏了這些好手,這絕不是簡簡單單地江湖豪客……”
絕不能在這麼打下去了……搞不好他們還有埋伏!
“唐敏之,陸縣子在等著你,你先走!”蔣渠衝唐敏之遞了個眼色,旋即一聲暴喝,橫刀一沉揮出了勢如破竹地一招,一招劈開了麵前三人的攻勢,一個打滾來到了圍攻唐敏之那幾人的身後,碗口粗的手臂勒住一個人的脖子,生生替唐敏之撕開了一條缺口。
唐敏之深知這個機會轉瞬即逝,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虛劈一倒,一個斜插柳,跟煙畫火箭似的,歪歪斜斜地順著人縫鑽了出來,就地一個翻滾,立刻像閃電一般竄出來小巷。
“多謝這位兄弟,唐某銘記在心!”
張思政被蔣渠一刀削去了半張臉皮,此時滿臉是血,已經疼得直咬牙了,此刻看到唐敏之遠遁,更是氣得怒火攻心,腳下已有些虛浮了,他捂著臉咬牙切齒道:“壞我大事,我要你死!”
蔣渠持刀而立,看著那幾名漢子漸漸將他圍了起來,聳了聳肩,突然笑出了聲。
“嘿嘿嘿,你要我死,還沒問過我兄弟呢。”
張思政神色一滯,隻見地麵上兩塊兒陰影迅速擴大,他驚愕之中慌忙抬頭。
兩人兩刀,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