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掃視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哦?你貴為親王,長安城裏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敢惹你?還要朕與你做主……”
其實李世民也不喜歡自己這個驕縱的弟弟,但無奈李淵本來就沒生幾個兒子,除了被自己幹掉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外,最疼的就是這個李元昌了……
李世民弑兄殺弟的手段太為殘暴,現在皇位坐的穩當了,對待老爹這為數不多的幾根苗,他也隻能忍著惡心就在身邊……
李元昌顯然沒有聽出李世民話裏的譏諷之意,仍哭訴道:“皇兄,自我父子進京以來一直恪盡守法、安安分分,從來不敢做逾矩之事,天佑那孩子雖有些頑劣,但他心性純良啊!如今被一個小小縣子無故毆打…那人真是…真是目無王法!藐視皇恩啊!求陛下為天佑做主!”
還沒待李世民說話,魏征便率先跳了出來,指著李元昌的
鼻子怒罵道:“好一個顛倒是非之輩!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闔京師之官民盡知,昨日之事乃因其強搶陸績美婢而起,被人打了實數咎由自取!現在還敢牽連他人,簡直是有辱天家門風!”
“你……你胡說!”李元昌沒料到突然從斜刺裏殺出了個魏征,強行狡辯了一句,便吭吭嗤嗤不知道說什的了。
李承乾見狀趕忙接道:“魏侍中何出此言?天佑守法本分,什麼強搶美婢,魏侍中你親眼見到了嗎?那陸績一言不合便突然出手,將天佑踹得昏迷不醒,現在魏侍中不說懲治那動手的陸績,反而欲嚴懲天佑,莫非是要包庇下屬?”
李世民暗歎了一聲,李承乾有一點小聰明不假,當個守成之君足矣……可不知為什麼,他偏偏品性不佳、行事荒唐,身上又透著一股子戾氣,自從有了袁李二人的讖言後,李世民生怕培養出來一個商紂王出來。
就拿這件事來講……你該救李天佑救李天佑,何必話裏帶刺將魏征扯進來呢?
魏征眉毛一揚,冷聲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天下任何事皆有定性,豈是老夫能隨意顛倒的?太子殿下若是認為老夫有意尋私,和不將那陸績和李元昌叫上殿來對質!”
褚亮是禦史大夫,也是魏征一直以來忠實的擁護者,他早就和魏征統一戰線了,聞言立即響應道:“臣附議魏侍中所言,道理不辯不明,陛下何不請二人當殿對質?”
與魏征同來的房玄齡、長孫無忌二人也是被魏征特意拉過來的,於是二人亦點頭附和。
李元昌是典型的楞頭青,見朝中幾位大人非要當殿對質,似乎今日一定要達到嚴懲自己兒子的目的,不由大為憤怒,也不管禦駕當前失不失儀,大聲地與眾臣怒辯起來。
李承乾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暗暗惱怒自己這便宜叔叔在長安也太不會做人了,這幾位可都是朝廷裏頂梁柱一樣的人物,怎麼一遇到事都和他對著幹?李天佑這兩年究竟幹了什麼人憎狗怨的事,怎會如此不受人待見?
李世民頭疼似的揉了揉眉尖,緩緩道:“好了,吵來吵去能有什麼結果?玄成說得對,道理不辯不明,叫人把天佑和陸績宣進宮來,當麵把這事論個黑白便是。”
臭小子,給你一次自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