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冷哼聲四起。
真若能用錢解決,金玉閣何必弄這麼大動靜,作為長安最為奢華的妓館之一,他們還買不起幾幅展子虔的畫嗎?
漣衣淡淡地看了李天佑一眼:“隻有修好畫,才能帶漣衣走,若是修不好畫還將它破損的……不論是哪家的達官顯貴,請恕金玉閣今後概不接待!”
李天佑臉上頓時布滿了寒氣。
原本一群躍躍欲試的富家公子,此時此刻也都猶豫了起來……其實這幅畫在他們眼裏看來還真不算什麼,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那麼高的藝術品味,單說從時間長短上來看,展子虔作為一個離他們很近的畫家,他的畫作沒有經過歲月的磨洗,大家也不認為他真有那麼高的價值。
所以試一試也無妨,修好了皆大歡喜抱得美人歸,修不好無非賠些錢財而已,又能有多貴?可是以後會被金玉閣給趕出來……這個就太丟臉了,雖說青樓妓館在哪兒都能解決生理需求,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談起來堂堂一個某某家的兒子,竟然連一家妓院都進不去……這絕對是一輩子的糗料。
就這樣沉默了良久,坐在二樓包房裏的杜荷突然發了聲。
“漣衣姑娘,我父曾與將作少監閻立本有舊,閻少監家學深厚、擅長繪畫,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丹青大師,如果漣衣姑娘願意的話,我可以將這幅畫交與閻少監看看……”
閻立本……
陸績腦子裏跟過電似的。
漣衣微微有些詫異,她目光輕輕移到了陸績那裏,見陸績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不說話,心裏也很是著急,這人看起來傻傻的,他真能中計嗎?花七會不會算錯這一招了……
“漣衣姑娘?”杜荷見漣衣不說話,又喚了一聲。
“啊……”漣衣回過了神來,猶疑了片刻這才道:“是小女子失態了,既然杜公子認識閻大人,那便請閻大人先看看這幅畫吧,倘若閻大人真能將此畫修繕好,金玉閣上下必然感激不盡。”
堂中眾人一片驚呼,紛紛懊惱不已。
且不說他們父輩和閻立本有沒有舊,單說送一副畫過去修繕總是不會拒絕的吧,剛才被李天佑給帶偏了,完全忽視了長安城裏還有這麼一號大神。
杜荷笑道:“那我就……”
就在此時此刻,一陣驚呼聲兀然響起!
“不行!”陸績扒著欄杆大聲吼道。
堂內眾人都被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尤其是坐在陸績身旁的王元和秦懷玉,倆人差點兒沒被陸績這一聲虎吼給嚇趴下,這平日裏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書生……屬老虎的吧!
眾人目光驚詫的看了過來,陸績頓時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通往後院的幽長通道裏,花七也是輕輕拍了拍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自從這個陸績出現在了自己身旁……胸有成竹、手拿把攥什麼的,已經了離自己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