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件事啊。”陸績的話音未落,話頭就被長孫斂給接了過去:“這件事我已經訓斥過宜陽縣的縣令和縣尉了,伏擊處離宜陽僅有數裏,他們行動竟然如此遲緩,任由匪徒猖狂,實在是失職啊……”
“嗬嗬……”陸績搖頭笑了幾聲,歎道:“侯爺,若非您扣糧在先,又哪有伏擊這端事啊。”
“胡說!饑民圍城,如此大批糧食過境萬一引起慌亂爭搶怎麼辦?況且這事是由宜陽縣令扣的,與我又有何幹,與伏擊之事又有何幹?”長孫斂板著臉道。
陸績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了,這是一筆爛賬,長孫斂雖然抹不淨,但也沒什麼實質性地證據。
“侯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了,這件事與你有關也好無關也罷,秦姑娘既然沒事,我也就不在乎了,你的目標是我手中的生錢秘籍……三賢莊的目標,卻是秦姑娘,我願意和你達成交易,但是這籌碼,除了你之前允諾我的所有好處,我還要真相,還要……”
“鏟除三賢莊?”長孫斂眼中精光一閃。
“侯爺聰明。”陸績笑著點了點頭,旋即說道:“隻不過三賢莊現在是勢若危卵,反倒是三個條件裏最容易辦到的一個,我也隻不過是不想牽扯他人入局,所以這才一並勞煩侯爺了,至於其他兩件事,侯爺怎麼看?”
長孫斂飽含深意地看了陸績一眼,手中又拾起了那根鐵鉗撥弄起了炭火,點頭思忖了片刻,這才淡淡道:“金錢美人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給多少,隻不過我看你是聰明人呐,明哲保身方是正舉,知道這麼多要命的東西,你確定要入局嗎?”
“嗬嗬嗬……明哲保身可不是眼盲耳塞,既然長孫侯爺非要拉我上這條賊船,什麼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傻呢。”
長孫斂深深吸了幾口氣,火鉗戳著炭塊兒激起了點點火星,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他其實是不想和陸績做這等交易的,如此隱晦之事,多一人知曉就多一分危險,可是年關將至,過了這個年,他和達瓦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吐蕃人多是執拗脾氣,倘若倒是達瓦真的盛怒之下把他們之間的通信抖露出去,那長孫家將麵臨的,可不止這一分危險而已。
過了半晌,長孫斂這才說道:“老夫在洛陽城裏尚有幾個鋪子,先給陸校尉盤過去兩千貫不成問題,陸校尉想知道的事,老夫現在也可以告訴你,但你這製鹽之法……”
“不過寥寥幾個步驟而已,現在就可以寫給侯爺。”陸績答得爽快幹脆。
長孫斂猶疑道:“不要怪老夫謹慎,大雪覆蓋,我從何處去刨鹽土?倘若公子寫了封假的糊弄於我,老夫又從何得知呢?”
嘿,老家夥還挺謹慎的。
陸績笑道:“侯爺多慮了,從古至今,死得最慘的就是那些拿人錢財卻不辦事的人,侯爺肯把身家性命托付於我,我若是寫了封假的糊弄侯爺,那接下來侯爺可就要千方百計取我性命了,陸某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倘若如此不懂規矩的話,死得怕是很難看呢。”
長孫斂盯著陸績看了半晌,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陸公子雖然無權無勢,但看事情卻是很透徹,懂事的人都活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