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啊嚏”一聲,陸績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大大地噴嚏就毫無預兆地打了出來,陸績麵部抽搐,一條長長地鼻涕也已經掛了出來,還好他眼疾手快,手中的手帕立刻就是一抹,也不知道秦非煙究竟看到沒有……
“噗嗤”一聲,不管看到沒看到,秦非煙是被逗笑了。
陸績板著一張臉,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道:“東西在門外,在門外……”
秦非煙跟著陸績踏出了天策館的大門,隻見門沿處有兩個奇怪地木器斜靠在那裏,一個大一些的似乎是平常運貨的無棚馬車,隻不過車軸、車輪被拆掉,整個車廂翻過來,車轅和一些楔板被豎著固定在空車的底下,看起來十分奇怪。
而另一個就更奇怪了,那是一個半人多高的小車,他的輪子小的隻有盤碟那麼大,前後一共有四個輪,兩側都有把手一樣的東西,部有棚子,可擋風雪,裏麵有數層,其中最大的一層足足可以支下一個鐵鍋。
“這……是什麼?”秦非煙模模糊糊看出了些門道,但也不是很確定,隻能扭頭去問陸績。
陸績笑了笑,指著第一個東西道:“那玩兒意叫爬犁,北方的遊牧民族倒是常用,是一種冬天運輸的工具,馬車的車輪這雪中容易陷進去,可這爬犁就不一樣了,起初推拉起來會沉一些,隻要速度快起來,那就越來越省勁兒,一袋一袋的扛糧食太費時力了,也使人,這樣方便點兒。”
秦非煙越聽眼睛越亮,她不是蠢人,自然一點就透了。
“那個呢?是做什麼用的?”秦非煙一指後麵那個小車問道。
“那個叫推車,顧名思義,就是握住把手往前推就行了,我找人木匠打的也是活輪,隻要手上稍微用點力,就可以改變方向,沒有大車那樣笨重,它上麵可以支鍋架爐子,我想的是,既然咱們不是官軍派糧,也就沒有必要那麼死板的讓人排隊登記,直接推著在饑民營裏邊煮米湯邊派糧,遇到老弱病殘了也可以多給他們盛一些,好過讓他們冒著風雪去領糧。”
陸績簡單地將這些設想給秦非煙講了一下,秦非煙聽完這些,眼神裏已盡是吃驚和欣喜了,她迫不及待地跨下了台階,試著抓了一下爬犁上的纖繩,手中微微一用力,這爬犁果然開始滑動了起來。
陸績笑道:“送來之前我就試過啦,沒有問題,其他的我會讓人盡快送過來……”
秦非煙放下了纖繩,走回屋簷下,輕輕抖了抖頭上的雪,高興道:“陸公子,你……”
“陸兄弟!”
秦非煙的“你”字還沒咽下去呢,隻聽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陣急促地馬蹄聲,陸績和秦非煙扭頭一看,隻見一個騎士從街角處冒雪策馬而來,不過片刻,他便已停在了天策館的門前。
來者是屈突壽的旗牌官——張甫。
她……剛才是想誇我來著的吧,這人真是煞風景,陸績的臉頓時沉了下去。
“哈哈哈,陸兄弟,你果然在這兒,剛才去了你府上,你那個包得跟粽子似的侍衛,還磨磨唧唧地不肯告訴我你在哪兒,我一想啊,你不在營裏不在府上,肯定就是在這天策館啦!”
陸績老臉一黑,看來這個世界上還真不是誰都像路山那樣懂事兒……
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混成親衛旗牌官的。
“呃……張大哥,有什麼事嗎?”
張甫在馬上愣了愣,然後道:“將軍方才突然回府了,似是有什麼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