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揚雪,激起的雪花如同散落地精靈一般飄蕩在這這片天地之間。
宜陽縣離洛陽城並不算遠,大概也就二三十裏地的樣子,上回在石楊村借宿了一晚,陸績是記得路的。
大概行了不到半個時辰,陸績和阿燦就應經到了宜陽地界,眺目遠望,在灰蒙蒙地一片天地間,已經可以看到宜陽縣那模模糊糊城郭的輪廓了。
就在兩人衝城郭奔去的時候,突然,一陣“哢嚓嚓”的巨響,路邊一棵早已被伐下的大樹轟然倒在路上,“砰”的一聲激起了無數碎雪,饒是阿燦如此精湛地騎術,也才勉強控製住了馬匹。但是陸績可就不行了,他胯下那匹黃驃馬受驚之下,嘶地一聲長嘯,前蹄躍起,來回打轉,差點將他摔了下來。
他急忙抓緊馬鞍,身體貼近馬背,好不容易才掌握住平衡,心裏卻嚇的撲嗵撲嗵亂跳。媽呀,這要是再騎得再快一點兒,非得被這巨木砸成肉鬆餅。
“你沒事吧?”阿燦扭身望了一眼不停安撫胯下馬匹的陸績。
“沒事……差點兒被砸死而已嘛。”陸績看了看巨木根部整整齊齊的鋸齒印,輕輕拍了拍馬屁股,然後策馬環顧四周高聲道:“何人攔我,既然攔我,怎麼不敢出來一見!”
陸績圍著斷木巡視一番,這樹斷的很不尋常,一看就是有人砍斷的,隻是四周環視之下,卻不見絲毫人影,有點莫名其妙。正在兩人疑惑間,忽見官道一側的樹林中閃出幾條人影,皆是黑紗蒙麵,遠遠看去,刀光閃亮,氣勢洶洶,一看就不是善類。
阿燦已經將馬側的短戟抽出來了,策馬擋在了陸績身前。
他望著這幾個人,麵色有些凝重,依照這幾個人的身法和氣勢,不難看出都是好手,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怕是難以應付得了的,況且身邊還有一個陸績。
“一會兒你策馬往回走……我能拖住幾時是幾時。”阿燦低聲囑咐道。
哪知阿燦的話音未落,陸績還未來得及答話,有兩個蒙麵人就噌的一聲竄到了二人身後,封住了兩人的退路,這剩下幾個蒙麵人也是四散開了,站在了兩人身邊的各個方位。
就在兩人眉頭緊鎖的時候,一個嬌媚地聲音忽然自林中傳來。
“陸公子……別來無恙呀。”
陸績先是一愣,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順著聲音的來源,陸績凝目一看,隻見花七披著一張褐紅色狐狸皮製成的毛坎從林中款款走出,紅得宛若雪地之中的一朵盛開的鮮花一般,身邊跟著的金柳也沒再蒙麵,而是一身勁裝束發,冷著張臉緊緊地跟在花七的身後。
花七啊……這個女人。
再次見到她,陸績的心緒十分複雜,他一直覺得花七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誤。但盡管陸績對她有所提防,他也沒有料到花七的身份和背景這般的撲朔迷離,她和秦非煙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糾葛,竟然鬧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境地。
她的出現……讓陸績更加的擔心起了秦非煙。
絕不是巧合了。
“七姑娘不告而別,已失信於屈突家、百花坊,今日興師動眾出現在這裏……總不是來給陸某送違約金的吧。”陸績坐在馬背上輕輕笑了一聲道。
花七捂嘴咯咯笑了起來,眼睛都已經快彎成月牙兒了,花枝招展般的格外豔麗。隻不過這個時候,陸績可沒有什麼欣賞美人的心思,待花七笑了好一會兒,她這才笑道:“公子這才做了幾天的老板呀,就掉進了錢眼兒裏,現在當了官,這毛病該改一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