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鄭家和洛川詩社的一個小手段,每年在梅園做出的最好的幾首詩詞,都會由專人謄錄上牆,以備後人觀賞,這儼然已經成了一種榮譽,在詩詞質量的把控上,詩社也絲毫沒有因為權貴或其它的原因而放鬆,洛川詩社已經成立五年了,現如今也隻有七首詩詠梅詩被提上牆。
梅花盛開,雪景迷人,一年一度的梅園之行,在今天開始了。
洛川詩社的成員大抵都是一些權貴子弟,或是一些富裕士子,當然鄭家為了提高名氣和詩詞的質量,也特意邀請了一些很有名氣的寒門才子參與進來。其中以滎陽鄭氏的鄭言平為首,比較著名一些的才子還有長孫孝政,高士明、程元等,當然了,有才子就該有佳人,鄭家也請來了幾位青樓的清倌人前來助興。
詩會尚未開始,這些人們也就索性在園裏散開了遊玩,賞梅的賞梅,踏雪的踏雪,吃酒的吃酒,觥籌交錯間,眾人偶爾行酒令,品詩詞,欣賞一曲清倌人的歌舞樂曲,倒也怡然自在。
不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起了話頭,就談到了陸績最近鬧出的動靜。
“這個陸績……實在有辱斯文,既是讀書的文人,放著好好的參軍不做,竟跑去當什麼巡城校尉,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虧得他這麼好的文采。”有人搖頭歎息道。
“哼,什麼好文采,哪有那麼誇張。”王獻海在一旁冷哼了一聲,他和陸績之間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一些,王獻海是不做絲毫掩飾了,“這個家夥頂多律令拿手一些,詩除了‘男兒何不帶吳鉤’和螃蟹詠,他還有其他的嗎?嘁……要我看啊,就是個食老本的家夥,你們太把他當回事了。”
“王公子,詩是貴精不貴多的,單單這兩首詩的水平,大多數人可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王獻海鄙夷的聲音才剛落下,一旁就有人出聲替陸績打抱不平,大唐詩風強盛,自然也有人是真心佩服陸績的。
王獻海臉色一黑,立馬嗆回聲去:“程大才子,你見都沒見過那個陸績,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整天和丘神績、屈突仲翔那些人廝混在一起,又能好到哪裏去,就算是有些才能,為官的話恐怕也是個惡吏,也不知道陛下當時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賜……”
“獻海!”
一陣厲聲喝斷了王獻海的話。
“胡說什麼呢!”坐在首位的鄭言平板著臉訓斥了一句,王獻海先是一愕,旋即意識到了自己失言了,趕緊低下了頭去。
鄭言平端起杯子輕輕品了一口酒,然後環顧眾人,笑著道:“你們既然對那個陸績這般好奇,今日就給你們一個驚喜,我和孝政已經把他請來了……”
鄭言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眾人的耳朵了卻如同驚雷一般,有人困惑、有人茫然、有人興奮、更有一個人不停地在堂下咬牙切齒。
“長孫兄呢?”忽然有人四處環顧,卻沒有發現長孫孝政的蹤影。
“不用找了,在門口等著陸校尉呢……”鄭言平輕輕笑道。
啊?
眾人更加吃驚了,長孫孝政在百花坊被陸績拂了麵子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怎們會這般客氣呢?
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