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蛇是吃過陸績虧的,心知陸績手底下皆是些狠角色,他可不敢像史通那樣的放肆,當即全部都交代了出來,一個字都沒敢落下。
其實事情很簡單,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陸績。
當混混群裏當老大其實不難,隻要滿足兩個條件就可以,一是夠狠,二是有錢,這兩個條件銀環蛇之前是具備的,可自從陸績和蔣渠打上門的那夜之後,銀環蛇的這兩個條件都沒了,不僅在手下麵前顏麵盡失,手中的錢也被蔣渠給全部敲詐了去,道上的威望是一掃再掃。
常言道:能者上不能者下。
內部蠢蠢欲動的兄弟們尚且可以靠餘威壓一壓,外麵虎視眈眈的史通可就不好對付了,畢竟兩人之前雖然說不上是仇敵,但也絕對不算是朋友。在史通幾番故意的挑釁下,幾天來雙方摩擦不斷,就在今天,史通借著兄弟失蹤的名頭終於打上了門來。
陸績點了點頭,銀環蛇說的很清楚,該明白的他都明白了。
蛋糕就這麼大,現在你矮了我一頭,我要多分幾口。這就是人類亙古不變的生存之道,以實力來劃分資源,就是這麼現實。
按道理說陸績是不想摻和進這件事的,可是史通分蛋糕這動靜也太大了,給自己這身幹淨的衣服濺上了一大片奶油,說話還這麼囂張,不治他都對不起自己這身官服……
“史通,銀環蛇說你來搶地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史通捂著腮幫子氣哼哼地說道:“爺們的子午巷不知道比這黑水街好上多少,誰看得上他這髒不兮兮的黑水街呀。”
啪!耳光響起。
書生校尉陸績突然臉色一變,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又給了史通另半張臉一巴掌,不論是兩方的混混還是巡城團的官兵全都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陸績。
史通背後的混混們下意識就要抽家夥,可手摸到家夥的時候,大家都冷靜了下來……
開玩笑呢……大家是混混又不是亡命徒。
史通捂著左臉,眼中凶光畢露。
陸績吃痛似的甩了甩手腕,盯著史通冷冷道:“你的子午巷?我聽說過縣候、郡侯的,可從來沒聽說過巷候,要不要我請屈突都督向皇上稟報一下?給史兄弟封個爵位?”
史通陰沉著一張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績這話誅心啊。
“他也說了……”過了半晌,史通才像個委屈的小孩兒一樣指了指銀環蛇小聲道。
銀環蛇頓時大驚,冷汗刷刷的往下流,俗話怎麼說來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雖然隻是一條街一條巷,但誰敢跟皇帝爭啊?隻不過是大家平時說習慣了,這在後世的管理活動中叫所有權和實際控製權,掌握了實際控製權之後,這些個人顯然忘了大股東的存在……
“他說了?”陸績掏了掏耳朵,然後渾不在意道:“我沒聽到啊,我就聽見你說了……”
史通的臉被氣得時青時白,簡直比扇他耳光的時候還要難看,此時他已經看出來了,今天要是不跟這位新任校尉服個軟,恐怕還真沒什麼好果子吃。終於,史通的膝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垂頭道:“陸校尉,是我史通嘴欠了,今天衝撞了陸校尉,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績冷冷一笑,惡人還需惡人磨,對付這種蹬鼻子上臉的混混們,自己那套寬以待人的心腸還是收起來最好,否則最後吃虧的隻會是自己和身邊的人,這是陸績最近從蔣渠身上學到的真理。